北京城南依然熱鬧非凡。
經驗十分豐富的剃頭匠從破舊的三輪車上搬下燻烤的發黑的煤爐子,爐子上水壺裡燒開的熱水正順著壺嘴滋溜溜的冒著白煙。
來往的路人用熱水洗了頭,剃頭的師傅用毛巾擦了就拿著一把黑得發亮的剃刀耍個刀花然後在客人的頭上“刺啦”一聲,就露出一條白白的頭皮。聽著客人舒服的呻吟聲,剃頭師傅滿臉的都是笑意,精神卻不肯鬆懈半分。
剃頭匠的邊上一個十幾歲的姑娘正咿咿呀呀的唱著小戲,旁上圍滿了人,有年紀大的手上託著寶貝鳥籠子,閉著眼聽得入了神。
黃標一口一口的喝著碗裡的熱湯,部隊裡給他的假只有一個月,兩年了,說對這座生他養他的老城沒有一點念想是不可能的。下了火車就感覺那些人不對勁,從火車站一路到城南,這幾天沒看到那些人的影子,應該已經甩掉了。
黃標現在迫切的想回家,自己的爺爺還有那兩個兄弟,他巴不得和他們狂喝一場。
剃頭的路人神清氣爽的揉揉光禿禿的腦袋殼,留下錢重新戴上氈帽心滿意足的走了。唱小戲的姑娘一曲唱完,贏來眾人的喝彩聲。黃標碗裡的湯也喝完了,站起身子跟老闆打聲招呼,便頭也不回的扎進人群中。是時候該回去了,莫名其妙的出現的人只能說明自己那兩個兄弟出事了,他現在很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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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七罵孃的心都有了,他真想告訴這些人他們抓錯人了,可轉念一想,也不算抓錯。身後的老頭子沒有八十也有七十了,聲音卻比年輕小夥子中氣還足。
那老頭子喊著要打斷自己的腿,很明顯是要活抓了自己。這時候再不跑就純屬傻子了,能讓白成羽恭恭敬敬面對的人,冷七不覺得自己能幹的過,何況這裡面除了王三站的都是他們的人。
跑得太快,以至於耳邊的風呼呼的響。
白成羽嘴角泛起一抹輕笑,跑能跑得了嗎,如果今日這般連一個人都抓不到,那麼他白家少主的位置也不用做了。揮揮手大門便被早已安排好的人關住。
“跑啊,接著跑!”白成羽看耍猴一樣看著面前依然沒有停下奔跑的身影,剛說罷嘴角的笑容就僵住。那人連停頓都不曾停頓一下,果真如猴子一樣,跳起來兩隻胳膊拉著牆簷就要往外翻。
白鎮江心中的喜悅就不曾消失過,為了找這群人他們花了很大的功夫,如今好不容易有了著落,心中自然高興。哪裡會輕易讓這人逃走。
翻手間一枚銅錢打過去,冷七聽到身後的破空聲,可他就是一道士,不是什麼武林高手,反應過來也已經晚了。肋間的劇痛讓他輕撥出聲,手卻不敢鬆開半分。只是這一痛,身上的力氣也就散了,再想把力氣提起來已經慢了半分。
兩個人趁勢抱住冷七的腳裸,猛的發力冷七整個人便仰著身子摔到地上。
匆忙站起身子一腳踹開還在糾纏著自己的兩個人,嘴角泛起苦笑,跑是跑不掉了。既然跑不掉那也就不跑了,拍拍身子,順口氣,便盯著白成羽壓著嗓子道:“你們怎麼知道我的?死也讓我死得明白些!”
當得知是手中的天寶大洞印把自己賣了的時候,冷七打定主意,以後杜大爺和劉老頭的東西一定要問個仔細。而從白成羽的話語間也確定了這些人是真的不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只能說這白成羽運氣好,瞎貓撞到了死耗子。
“老老實實的跟我們走,交代清楚了劉元青他們的下落,老夫給你留個完整的魂魄!”白鎮江眼神閃爍,眼神中有些迫不及待。
得到的回答卻只有一個字。
冷七用上道家的吼功,衝那白家的老頭罵道:“滾!”
短暫的失神之後,白成羽和白鎮江先是震驚,然後便是狂喜。道家的吼功能用到這種地步,讓他們有些意外,同時也說明這人不是泛泛之輩,那麼掏出一些更重要的訊息的可能性就更大。
冷七卻沒閒工夫去想這些虛頭巴腦的,趁著院子裡的人分神的功夫,轉身試著能不能把門踹開,後來有人問冷七怎麼不跟他們剛一下。冷七還是那句話,不跑的都是傻子!捉鬼驅邪的話,他完全沒問題,可是老頭子教的本事他還真不擅長拿來跟人鬥法。
運氣背到家了,山裡的人實在,房子造得也結實。踹了兩腳紋絲不動,冷七一張臉苦瓜一樣。
白成羽沒想到這人倔的驢似得,到這時候了還一門,心思的想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