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借用你的灶間，給土娃燒水洗洗澡，行嗎？”達兒笑嘻嘻地看著坐在炕上紡羊毛的安兒，問道。
安兒抬眼看了兩個小朋友，笑笑道：“可以啊，到地窖裡去拿你自己的洗澡桶去！”
他們家洗澡用的木桶，安兒嫌放在屋裡礙事，便隨手扔後院的地窖裡了。火災來臨的時候，倒是倖存了下來。唉！早知道家裡的貴重物品，都儲存在地窖裡了。
達兒噠噠噠地跑出去，土娃不知道跟上去是好，還是留在屋裡好。他咬著嘴唇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安兒露出自己最溫柔的笑，道：“別拘束，就當是自己家好了。晚上吃飽了嗎？灶間的火堆下面有烤紅薯，你可以扒出來當宵夜。”
土娃搖了搖頭。小聲道：“我今天吃得很飽，即使是森林大火前，我們部落冬天的晚餐。也從來沒這麼豐盛過。我還藏了半罐子肉粥和一塊熊肉，留著明天早上吃！”
安兒見他個子小小，卻很有骨氣，便笑著道：“你今天燒的火，我很滿意。你願意以後天天來幫我的忙嗎？”
這樣的好事，當然求之不得了。土娃忙道：“我願意，謝謝你！我那些族人呢。也可以天天幫忙嗎？”
“當然！”安兒一邊搖著紡車，一邊點頭道，“你要不要坐上來。炕上暖和……”
“不用了，我身上髒……”土娃雙腳互相蹭了蹭，發現自己腳上包的獸皮，已經破了好幾個洞。黑乎乎的腳趾頭露了出來。有些不好意思地縮了縮。
達兒這時候又一陣風一樣地衝進來，手中拎了一個半米高的木桶。土娃趕忙上去，幫忙抬著往灶間裡去。
兩個小傢伙很快燒好一鍋熱水，又從水缸裡舀了些涼水，兌在一起，給土娃徹徹底底從頭洗到腳。安兒怕兩個小孩子自己洗不乾淨，把紡線的事放在一邊，下了炕走進來問道：“需要我幫忙嗎？”
土娃坐在桶裡。有些不好意思地看著她。達兒搖頭道：“這裡有我就行了，你回炕上歇著吧。忙了一傍晚，一定很累吧？我開春已經六歲了，不是兩三歲的小孩子了，幫人洗澡還不小菜一碟？”
土娃張了張嘴巴，也小聲道：“我七歲了，比達兒還大一歲，我也可以自己洗澡的！”
安兒站在灶間的竹簾旁，看達兒有板有眼地幫土娃洗頭髮，還用一旁皂角熬的水，仔仔細細地洗了兩三遍。又用這幾天剛剛做好的木梳子，幫他把頭髮梳理順當。
土娃則不停地搓著身上，達兒遞給他一塊麻布片，道：“用這個搓身上，很下灰！你自己搓前面，我幫你搓背後……”
安兒見兩個小盆友洗澡的確是那樣滴，便放心地讓他們自己折騰。史前的孩子早當家，六七歲的孩子，已經有一定的自理能力了。
達兒換了三桶水，用了不少皂角液，才把土娃徹底洗乾淨。這時候，兩個孩子又為衣服的事，爭執開了。
土娃看著達兒手中堅持讓他穿上的八成新的獸皮衣服，其中上衣還是優質的雪豹皮做的，頭搖得像個撥浪鼓似的，連聲道：“不行，不行！我不能要你的衣服。我聽說了，你們部落也剛被火燒過，獸皮還是前些日子剛打回來的，每個人不過分了一兩張，自己做衣服都有些緊張……我真不能要！”
達兒除了身上穿的，還有一套新的獸皮衣物，不過他很清楚，如果送他新的話，土娃肯定不會收的。哪想到送舊的他也不願意要，達兒抖著手中的衣服，道：“你看清楚了，這是我穿過的，秋天的時候做的，我個子長得快，褲子短了一截。你比我矮一點，穿著一定合適。你如果不要的話，我留著也沒有，只有送給別人了！送別人也是送，送你也是送……你不要，是不是嫌衣服是舊的？”
“不是不是！！”土娃光著小屁股，站在燒得旺旺的灶臺前，顧不得冷，急忙解釋，“這麼好的衣服，我怎麼可能嫌棄？我是怕你把你的衣服讓給我了，自己卻不夠穿了……既然是你穿小的，那我就收下了。”
換上乾淨衣服，洗白白的土娃，看上去雖然瘦了點，卻清秀極了。他把腳伸進靴子裡，感覺到裡面長長的羊毛，生滿凍瘡的腳暖和極了。他們部落的人，是不會做這種靴子的，天冷的時候就用一塊獸皮裹在腳上，走路一不小心還會滑落。泰雅部落的靴子既暖和又方便，即使快跑也不會掉落呢！（未完待續。。）
ps： 《嫡策》， 死去活來重生之後，對於前世，若要問賀行昭最捨不得什麼，她大概會說捨不得女兒惠姐兒，早夭的兒子歡哥兒，還有那個敢愛敢恨的自己。
第二百三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