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蟲殼?能當房子?你不怕裡面剩下的肉腐爛了,發出臭味燻死人嗎?”阿土也把目光投向了蟲殼,想了想搖頭道。
安兒瞪了他一眼,心道:小看我,老孃身上可是帶了不少防腐劑的!這可是她獨家秘方製作的,塗上以後不但沒有異味,還有一股水果的香味呢!!
她以前做研究的時候,不但跟人類的屍體打交道,還有一些低等的半屍人,它們的血液中腐臭的味道,能把人燻死。所以,她才經過半個多月的實驗研究,製作出帶有水果和花香的防腐藥劑,這樣一來,儲存屍體的房間裡的屍臭味就被各種水果的香味替代了,這項“不務正業”的研究,受到實驗室同事一致的好評。
安兒帶著阿土,從“小門”進入了蟲殼的內部。裡面的空間挺大的,至少有二三十個平方吧,蟲殼的內壁上,還殘存著一層薄薄的蟲肉,白花花地看著挺難受。安兒把匕首塞進阿土的手中,下達了命令:“把這些殘存的蟲肉掛下來,晚上可以用這個熬湯。”
阿土認命地颳著蟲肉,安兒又用炭條在蟲殼內壁上畫了幾個造型各異的視窗圖案。等大雨下下來的時候,她和孩子們已經住進了甲蟲形狀的房子內,四面的窗戶有圓形的,有心形的,還有蘋果狀的,很有進入童話世界的感覺。
安兒嗅著散發著橘子香味的空氣,抬頭看見渾身溼透了的阿土,走了進來,她皺了皺眉頭,道:“在門口把溼衣服給換了,腳擦乾淨了再進來。”
她的話,讓小尾巴似的跟在阿土後面的根兒抬起的腳又放下了。他拿起門前雪白的布巾,又看看自己滿是泥漿的腳丫子,趕忙伸進雨水中沖洗乾淨,略帶不捨地用布巾把身上和腳都擦了一遍。突然,他的動作僵住了,看向安兒的目光中帶著歉意。
安兒順著他的視線望了過去,原來,雪白的布巾被他這麼一擦,頓時變成了抹布的顏色。她笑了笑,招呼根兒小盆友,道:“沒關係,髒了讓阿土用皂角洗洗就乾淨了,進來坐,馬上要開飯了哦!”
根兒把髒布巾塞進阿土的手中,蹭蹭蹭地跑到安兒的身邊坐下來,一轉眼對上了小念雅亮晶晶地目光,一下子夾緊了雙腿,往旁邊挪了挪。
甲蟲落地死亡的時候,兩隻翅膀是乍開的,在“小屋”前形成了一個天然的雨棚。鷹雪就是在那下面做的飯。
晚飯是爆炒蟲肉,蟲肉蛋黃湯,以及一碗香噴噴的米飯。根兒一開始覺得自己來蹭飯,有些不太好意思,但是見到同樣不屬於這個家庭的阿土,理直氣壯地吃飯喝湯,也就不那麼拘謹了。
這一頓飯,是根兒這輩子以來,或許可以說是這一生吃過最美味最難忘的一頓飯了。用蒜爆香過的爆炒蟲肉,肉質細嫩不說,口感一級棒,蟲卵湯鮮香美味,米飯又香又q,而且想吃多少都可以。根兒被老族長帶著歉意領走的時候,肚子都快要撐炸了,捧著圓鼓鼓的小肚子,撐得直哼哼。
安兒在米糊中加了煮熟的蟲卵,用勺子壓成泥狀,混在米糊中。兩個小傢伙很喜歡,吃得很歡實,餵飽了以後,還跟吃魚肉糊糊似的,意猶未盡地看著小雪端著陶碗的手。
安兒的手受傷後,小雪兒懂事地把照顧兩個孩子的任務,都攬了過去,包括喂孩子吃輔食。兩個小奶娃,似乎也知道媽媽的手受傷了,不再向以前那樣總纏著媽媽,安兒用一隻手喂他們奶的時候,只是用晶亮的眸子看著媽媽,安靜地吸奶。
這場雨下得很大,夏天這樣的暴風雨屢見不鮮。安兒躲進蟲殼內,四面的窗戶都用獸皮封上了,裡面乾燥而清爽。躺在裡面,聽著雨打“房頂”的聲音,漸漸地進入了夢鄉。
二十多平方的蟲殼內,住了安兒母子三人、鷹葉、小雪兒,還有死皮賴臉擠進來的阿土,大小六個人,卻一點也不覺得擁擠。外面風很大,雨很急,卻一點影響不到裡面的人。
其他人可不像他們那麼幸運了。這一夜,不知道吹翻了多少帳篷,不知道有多少人縮在溼乎乎的帳篷裡徹夜難眠……
第二天早上天還沒亮,安兒他們的“房門”就被敲響了。外面雨還沒有停,不過比昨天晚上小了一些。敲門的是族長的兒子夏竹,他手中抱著燒得滿臉通紅的根兒。
安兒一看,起床氣頓時飛到九霄雲外去了:“怎麼了?昨天傍晚的時候還好好的……”
夏竹布滿血絲的眼睛,滿懷期待地看著安兒,道:“昨天晚上,我們的帳篷被吹翻了,根兒淋了雨,又躺在溼茅草上睡了一夜。今天我睜開眼睛的時候,他就這樣的,怎麼叫都叫不醒。神女大人,我聽說您會醫術,巫醫銘的醫術還是您教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