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雨過後,見她睡去,林則故難以入眠,便披衣下走至屋外。當年,在社裡第一次見到織君便傾心不已,誰知蒼天弄人,竟將她許給他最好的朋友。無論是才學,還是家勢,總不及寧潮江,但這些他都認了。
“寧兄,如果將來咱們喜歡上同一個子,你會怎麼辦?”
“當然是手到擒來。別指望我會因兄弟情而放棄。”
一想到那時寧潮江自負的表情就渾身如針刺。夏織君非他所愛,他應竭盡全力拒親才是,娶了她後卻又冷言相向,不聞不問,毫不憐惜,整天眼裡心裡就只有寧娘。他恨這世間的不公平,第一次在心裡萌發起要毀了寧潮江的念頭。
林則故故意給寧潮江出注意,讓他休了夏織君,然後又假借他的名意佔有了她的身子,因為他知道寧潮江就算不寫休書也不會理會夏織君,而今,他寫了休書後又佔有了她,卻又不願負責任,這種行徑一定會傷透了她的心,從而讓她痛恨寧潮江並離開他。
可這一切的一切,終是落空。事情的發展並沒有順著他的心願而發生,他萬萬沒想到的是,“夏織君”竟然瘋了。直到她死後,他才明白那個新娘子是她同父異母的夏織蝶。
明白這一切後,林則故心裡對寧潮江的愁恨有增無減。這種錯誤,全是寧潮江一手造成的,他一定要付出代價!
端過燭臺,上的子容顏依舊。這張臉與夏織蝶一模一樣,或哭,或笑,都是同樣的表情。那讓他萬萬沒想到的是,身下的子竟然是夏織蝶。想起那個雨自己的行徑,突然沒來由地一陣心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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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池放下話要保住寧潮江的命,終於讓寧娘安下心來。她安了心,有人卻焦心。
川的表情足以讓雲池明白他在想什麼。無非怪她喜歡多管閒事,吃飽了撐著。以她目前的鬼身來說,超渡亡魂已是不可能,思來想去,又只能硬著頭皮看他的臉。
“不行。”果不其然,川想也不想地一口回絕。
“你功夫過人,絕對傷不了你。”雲池盡挑好的說。
“謝謝你的誇獎,不過那是鬼,跟功夫好不好沒關係。這一點我已經領教過了。”見她沒有要罷手的意思,又道“你打算怎麼做?收了夏織君?”
“這是自然。她二人一個也不能放過。一個怨念極深,一個妄想還陽,這有違天道的事是行不通的。”
她本是降妖者,見妖就收,是一貫的宗旨。而今眼前雖是鬼魂,卻也不能就此拋開當作沒看見。仁慈,對他們這種人而言是多餘的。夏織蝶與水山便是最好的證據。
“那夏織君看來沒多大能耐,可是葫蘆裡的這位卻似乎不簡單。”與她交過手的川至今還忘不了那另人頭痛裂的獅子吼。
雲池翻開《陰陽鐧》細細看著,希望能找到收付鬼魂的方法。牡三困得不行,自睡去不提。川陪坐了一會,終是頂不住,也閉了眼爬在桌上。涼風吹過,燭火忽明忽暗,雲池起身關好窗。瞅了眼前的川一眼,拿了件外衣給他披上,又開始閱書。雞鳴三聲,光線一點一點地升起,將窗外照得朦朧一片,清晨的空氣淡如雲煙,另人精神培增。雲池伸了伸手臂,正叫醒川,卻見他面容俊逸絕塵,一時看住。
“看夠了沒有?我要起來了,這桌子硌得人難受。”
果不其然,他一睜眼,雲池早已溜得無隱無蹤。對睡覺一向驚覺的他來說,哪怕是旁人站在一邊不出聲,他也能知道。更何況雲池是貼近他耳畔。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將散開的髮絲一股腦兒束於後腦勺上。
“川,葫蘆呢?”
他正高興著,雲池突然橫空出世。他指指邊:“在那兒呢。”
雲池走過翻了又翻,將單掀開找了個遍也沒搜出來。牡三幫著找了又找,也尋不出蹤影。連明黃符也一塊兒不見了。三人正納悶,卻聞屋外傳來一陣笑聲,狂妄不已。
推開門,見屋外立著三人。
在茶坊遇見的藍衣道長出現在眼前,另雲池有些吃驚。更另她驚訝的是眼前兩位一模一樣的如子。
“怎麼樣?還妄想對付我,你就別做秋大夢了。”夏織君指著雲池道“本是與你不相干,卻偏要跑進來攪上一攪,我就成全你!”
說話間,夏織蝶已朝她撲了過來。
川無奈地嘆了口氣,親身迎了上去。
藍衣道長靜靜地看著雲池,嘴角抽了抽,寒聲道:“姑娘,貧道討教了。”
呼!呼!寬大的衣袖在風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