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天色也不早了,我看著外面漸漸黑沉的天空,心裡念著林炎越,不由提心吊膽起來。於是我一邊走,一邊扯著嗓子叫道:“林炎越,林炎越!”我想著林炎越,呆在這陌生又古怪的地方心裡也不安,便一遍又一遍地叫著。我叫了一陣,尋了一陣,眼見天色漸漸黑沉下來,眼見這山林不知多大,終是忍不住膽怯,回到石璧下準備過夜。
這塊石璧有一種奇怪的能量,呆在這裡時讓我感到很安心。
果然,我睡在石璧下的這個晚上十分寧靜,除了我睡夢中,總是聽到那個叫枝女的女子低低的,倔強的一遍又一遍的在我腦海裡叫著,“師尊,你在哪裡?師尊,你在哪裡?”
枝女老是在我夢中叫著,害得我一晚上睡得老不踏實了,天一亮,我便急急忙忙離開了這塊鬼石璧。
我面前的山林很大,很大,出乎我想象的大。我原以為,在這地方找到林炎越,最多隻要二天三天,可讓我沒有想到的是,我找到林炎越的時間,足足是我預料中的二十倍,三十倍。
三個月後,我在一片倒塌的山谷裡,看到了受了重傷的林炎越。
我找到林炎越時,他正爬在地上,艱難地挪行到一個水潭邊取魚。我陡然與他四目相對,也不知怎的,一種說不出的心酸和痛楚湧上心頭。
我的林炎越。高貴清華,無人能及,他一坐一行無不講究。可現在的他,卻爬行在泥汙處處的地上,就為取得一點水喝,他全身上下無一處乾淨的地方,除了那雙依舊明亮奪目的眼!
我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我一邊哭一邊朝著林炎越跑去,跑到林炎越身邊,我小心地跪下。慌亂地翻看他鮮血淋漓的傷口,哽咽著說道:“這是怎麼啦?這是怎麼啦?”
我的林炎越。我那高貴不可一世,傲氣沖天的林炎越,他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
見我哭個不停,林炎越沙啞著聲音說道:“無妨的。”過了一會。他又說道:“別哭。”
我拼命地點頭,抽噎道:“我不哭,我不哭。”一邊哭,我一邊小心翼翼地捲起他的下袍,看向他的傷腿。
這下袍一卷,我的眼淚卻是流得更兇了,只見林炎越的右腿已經完全腐爛,青黑色的毒蔓延到了膝蓋上,小腿處有五六條深可見到白骨的傷口。現今,那傷口裡蛆蟲翻滾不休!
咬著牙讓自己平靜一點,我顫聲說道:“林炎越。你的儲物袋裡還有傷藥嗎?”
果不其然,林炎越搖了搖頭,他低聲回道:“我進來後發現,腰間的儲物袋已經不見了。”
一定是巫木仙使,一定是大尊的人拿走了它!
我慌亂地低下頭,幸運的是。我的儲物袋還在,可我翻了半天。我那袋子裡哪裡有什麼傷藥?
見我慌亂得整個人都在顫抖,林炎越疲憊地靠著樹幹笑了笑,他低聲說道:“別怕……找不到就算了。”
這怎麼能算了?這怎麼可以算了?
我看著他那膝蓋上的毒肉眼可見的越來越黑,整個人都痛得喘不過氣來,我急急說道:“林炎越,你別睡,求你了,你別睡過去。你告訴我現在要怎麼做,你告訴我啊!”
從來沒有一刻,讓我這麼痛恨自己的無力,如果我能幹一點,我也許就知道怎麼解這毒了,如果我想事再周到一點,我就會在儲物袋裡裝滿傷藥了。
林炎越卻是啞聲道:“給我一點水。”
我連忙跑到潭水邊,捧著一捧水喂林炎越喝下。就在他把水喝完時,我突然想起一事,連忙說道:“林炎越,我是鳳凰對不對?”
對上林炎越的目光,我臉上淚水還糊在那裡,卻已喜笑顏開,我道:“我聽人說過,鳳凰的血可以讓人復生,林炎越,我的血可以救你對不對?”我也不等他回答,便急匆匆從儲物袋裡拿出佩劍,劃破我的手腕便向林炎越的傷口滴去。
鮮紅的溫熱的血,一滴一滴濺落在傷口上,我眼睜睜看著,可等了半天,血已經凝結,傷口卻還是傷口。
見我一臉絕望,瞬也不瞬地望著我的林炎越低聲說道:“魏枝,你現在還是幼生期……沒有經過涅磐,你的血與凡人無異。”
我顫抖著唇看向他。
見到我臉如死灰,林炎越卻是笑了笑,他伸出手輕輕摸向我,感覺到他的動作,我連忙偎近他。
林炎越的大手,緩緩在我頭頂上摸過,他低聲說道:“其實也有作用的。”見我抬起頭來,林炎越溫柔說道:“你這一路走來,是不是沒有遇到過危險?”
我怔了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