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不想呢?我馬上對她說,我願一生跟隨於她。那時她笑了笑,說,一生太長了,不管對著誰,永遠不要承諾那麼久。”
“她帶走了我,她教我識字,教我修行,她那時已經強大得深不可測,可她會親自降落到某個小鎮,給我置齊我要穿的衣服鞋帽,在荒郊野外,她甚至會拿出針線,學著凡人一樣一針一線地給我縫補丁。”
“那些年年,是我最開心的時候,我跟著她走遍無數個地方,每次看到她時,我都會想,我這一生不要父不要母不要族人,我只有了她就圓滿了。”
說到這裡,大尊不知想到了什麼,俊美的臉上突然閃過一抹強烈的,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痛苦。
“我那時以為,這樣的日子可以是無窮無盡,可我一天一天長大,修為一天一天高深,我站在她身後,為她打點行裝,為她奔走前後,我對她千依百順,心甘情願為她出生入死,可我漸漸發現,這樣站在她身後,這樣只能遠遠地望著她,看著她上天下地的尋找著另一個人的日子,並不是我想要的。我,我想要她看著我,我想要她也朝我笑一笑,我想要她回過頭來抱我一抱,或者,她能讓我抱一抱。”
大尊臉頰上的肌肉抽搐得越發劇烈了,他的聲音嘶啞得幾近哽咽,“她太強了,太強太強了,哪怕是夜間,哪怕是她偷得了仙酒醉了一場,我也無法靠近她……我那麼想抱一抱她,那麼渴望能貼近她聞一聞她的氣息,卻因為她的強大而永遠無法如願。那時我就想,如果她不那麼強大,如果她什麼也沒有了,是不是她就是我的了?”
說到這裡,大尊突然低低的笑了起來,他一邊咳嗽一邊低笑,一邊咳嗽一邊低笑,可明明是笑著,那張俊臉上的神色讓我一看之下,卻免不了感到心酸。
大尊直笑了好一會,才低低啞啞地說道:“到了她那個層次的,一樣也有爭鬥,我實在太想得到她了,後來,在一場對她來說至關重要的爭鬥中,我終於選擇了站在她仇家那一邊……”
因大尊說到這裡,便是長久的沉默,聽故事聽得起癮的我,忍不住小聲問道:“後來呢?”
我這三字一出,大尊又笑了,他笑得淚流滿面,仰望著遠方一字一句地說道:“然後?她對我十分信任,我跟在她身邊數百年,她的手下早就成了我的手下,她的人脈也早就成了我的人脈,甚至,她的那些敵人,也大多數是我刻意招來的,所以最後一戰,她眾叛親離一無所有。”
良久良久後,大尊聲音轉緩,他看著遠方的虛空,啞聲說道:“那一戰,她殞落了……”
說到這裡,這小小的樓閣裡便是長久的安靜。我看著抬頭望著虛空,明明強大得少有敵手的大尊,卻由衷地感覺到他的絕望和悲痛。
他雖活著,卻比死還痛苦。
看了那張痛苦到了極點,已是一派空洞和孤寂的俊臉一會,我抿了抿唇,想要安慰他幾句卻又不知如何說起。
又是良久的沉默後,大尊低啞問道:“你說,她會不會恨我?”說這話時,大尊緩緩轉過頭,他用他那雙深不見底又泛著腥紅的鳳眸定定地望著我,等著我的回答。
這個時候,巫木仙使交待過的話陡然浮現出來,“如果你想活著走出這棟樓,一定要順著師尊的話頭轉,特別在他提起他喜歡過的那個女人時,你一定要小心應對。”
見我呆怔,大尊腥紅的臉一冷,而隨著他這表情一做,一種讓人窒息的威壓向我籠罩而來,我抬起頭,看到他鳳眼中的那抹死氣,直覺再不回答就性命難保了,連忙說道:“她當時,應該有點恨吧。”幾乎是我這個回答一出,我就惱得恨不得咬了自己舌尖去。明明巫木仙使交待過,要順著他轉的,我怎麼好死不死地說出這種實話了?
就在我嚇得臉色煞白時,大尊卻呆住了,他看著我,喃喃說道:“她會恨我?”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我已不去顧慮了,便回答道:“她那麼信任你你卻背叛了她,她當然會恨你。”
我這話一落,大尊定定地看向了我,我在他的目光逼視下,冷汗越流越多,越流越多時,大尊哈哈大笑起來,他大笑著啞聲說道:“恨我?恨我好啊!不能愛,不能近,不能忘,那就恨吧。哈哈,她恨我?多好啊!”只是笑著笑著,那聲音到了最後,卻轉成了狠戾中夾著哽咽,“她終於記住我了,哪怕是用恨……可惜,太短了,我明明不允許她死的,我明明不允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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