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一怔,咬著筷子發起呆來:對我們來說,十年也罷,百年也罷,都只是一個數字,對於母親和弟弟這樣的凡人來說,十年卻可能是半輩子。
……如果有機會,我還是去看看他們,不管怎麼樣,留些黃金讓他們富足一生也是好的。
也許是經過的事多了,現在的我想起弟弟,已沒有了以前的那種種鬱結,有的只是說不出的憐惜。
又聊了一會,良少說道:“魏枝,天色不早了,走,我帶你去一趟我的居所,讓你認認地兒,免得以後不知到哪裡找我。”他也不由我分說,扯著我便飛出了酒樓。
這麼大半天不見雲寶回來,看來他是有事去了,我對良少的住處也有點好奇,再加上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天君城,實在總免不了寂寞孤單,因此我也沒有拒絕良少的邀請。
在雲車上,我與良少有說有笑。倒也不覺得時日流逝,直到他說了一聲“到了。”我一抬頭,才赫然發現自己竟然到了紫華殿!
見我呆若木雞。良少挑了挑眉,“怎麼?發現這裡是天君的居所,給嚇一跳了?別亂想,天君這陣子情緒不佳,一直在心陣裡面修練心性,平時很少出來的。”
他帶著我飛過一大片宮牆,落到一片碧瓦黃牆裡。指著幾株巨大的桑樹下的樓閣說道:“那是我住的地方。”他又指向隔了五六里遠的一片白玉樓閣,道:“那是天君的居所。”
良少一邊走。一邊介紹道:“呆會我給你一個信物,以後你憑著那東西可以自由出入我府第……本來不用這樣麻煩的,實在是我那個表哥天生就招蜂引蝶,這天界的美人都巴不得能勾引到他。他也是煩不勝煩,便給這紫華殿都設下了憑信物出入的規矩。”
我這是第一次進入紫華殿,真正步入這裡,才感覺到這片峰頭充沛到幾乎成形的靈氣。
彼時還是傍晚,漫天霞光散在西方天際,也灑在地面上,配上紫華殿那外溢而出的淡淡靈氣,直令得這裡的一草一木,都如染上了五彩華光。初看時驚豔,再看時人已陶醉其中。
良少見我這副模樣,笑道:“現在你明白了。我為何寧願麻煩也要住在這裡吧?魏枝,你要是喜歡也可以住下,我讓婢僕們打掃出一個樓閣供你修練。”
見我顯然沒有那意思,良少正色道:“這紫華山有一種天界獨一無二的紫氣,凡是第一次過來的,很容易被這紫氣所衝進而突破。這機會可是很難得的。”
良少揮退眾人。轉過頭對我繼續解說道:“這紫氣在凡間那可是帝王之氣,是極靈罕之物。要吸納它為已所用,需要的不是閉關苦練,而是隨心所欲。魏枝,你現在如果想做什麼,那就儘管去做,一旦有所成,那對你好處非常大。”
我明白良少的意思了,當下說道:“我想跳舞。”
良少道:“好。可需音樂?”
“如果君能以鼓聲相助,那就更好了。”
良少哈哈一笑,道:“這有何難?”他手一揮命令道:“拿那面無撼鼓來。”
無撼鼓擺上時,良少雙手一張,優雅地脫下了外袍,再轉眼,他解去貼身的仙甲,赤著肌理分明的上身,雙腳不丁不八地站著,右手一棒揮出,只聽得“咚咚——咚”一陣悠遠到了極點,彷彿能勾得人靈魂顫動的鼓聲在漫天夕陽中破空而出!
就在“咚咚”的鼓聲傳來時,我已振翅欲飛,事實上,我也飛了。我舒展著雙臂,腳尖微微一旋,整個人便在花叢中桑樹間飛翔起來。
不止是鼓聲,不止是這個地方帶給我的種種念想,還有那紫氣帶來的,對我鳳凰之身的浸染,這時的我已完全陶醉進去,我一邊緩緩的,優美的舒展著身體,一邊學著鳳凰的清啼,發出“嗚嗚嗚”的悲鳴。
鼓聲還在響著,我已雙足立實在地上,只是不知何時起,我已脫去鞋履,赤著一雙足,我已不再飛翔,只是緩緩的舒展著身體,我旋轉,我飛舞,我莞爾,我悲鳴。
良少明顯被我帶入了某種意境中,他的鼓聲沉沉而來,混在西落的陽光裡,帶了種血氣和悲壯,我還在旋舞,只是我身周的一切,包括那站在不遠處的婢僕,包括樹下的一隻白兔,都在怔怔地看著這一幕,一個個眉目中,添上了幾分屬於寥闊的寂寞和憂傷,而他們身周的靈氣已如旋渦。
我還在旋轉,直到身體深處,那屬於鳳凰的血脈狂熱燃燒,直到我體內的靈氣,在以十年十年的速度,在迅速地變得渾厚,直到我的意識海深處,那得自紫華書閣的玉簡,與我得自前世的那塊玉簡融合成一個整體,一道成為我的血脈傳承,一道成為可以傳之我子子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