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上空,那原本稍厚的紅霧,現在淺得幾乎不見,大片大片的黑崖花開得招搖,空氣中都帶了甜香。
我帶著眾妖修,一眾人收拾妥當準備赴宴。還沒有走出府門,便聽到外面傳來了一陣陣喧譁聲。
這喧譁聲如響亮,如此肆無忌憚!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卻是一個妖修急步走了過來,他向我低頭稟道:“閣下!外面擠滿了魔族,他們說是聽到鳳凰到魔界為質,心生歡喜,特來圍觀。”
堪堪一句話,那羞辱那惡意,便沉沉入耳!
眾妖修都變了臉色。
我垂下眸想了想,向眾妖修說了一聲,轉身回了房。我原本喜歡紅色,一襲火焰般的霓裳,把我這個人的七分傲氣變成了十二分,像我今天,原本也是穿的紅色霓裳。
回到房間後,我第一件事就是把紅色霓裳變成了白色紗衣。
如冰如雪,簡潔飄逸的白裳白服,把我雪白的肌膚襯出冰玉般的清澈和沁骨的冷。
然後,我換了一個妝容。
我原本長相極盡世間繁華,氣質雍容高貴到了極點。如今我的妝容,著重把我上揚的眉鋒變得綿細。同時描上眼線,襯得我金色的眼眸少了倨傲,多了一種冰冷和脆弱。再加上我這陣子身子不適後的虛弱,便多了幾分說不出的柔軟。
疏冷脆弱,便是我想給魔族眾人的印象。
打扮妥當後,我走出了房間。
眾妖修正在議論紛紛,這一轉頭看到我。一個個都直了眼。一直走出上百步。見到眾人還在盯著我失神,我蹙了蹙眉,向孔秀問道:“他們為什麼這樣盯著我?”
孔秀也時不時地朝我看上一眼。有點失神,見我問起,他過了一會才低聲回道:“閣下往昔容光太盛,眾人一見便自形慚穢。一直不敢直視……今次,卻不一樣……”
孔秀這話一出。我不由一怔,心下里,竟有點不知道自己這樣換了妝扮,是對還是不對了。
我率著眾妖修跨出了府門。
府門外。堵了幾百個高階魔族,這些魔族正在指指點點。
我跨出了房門。
看到我,魔族們都是一呆。
魔族們這一次呆得有點久。我在眾妖修的簇擁下,腳步不停地上了車。他們才反應過來。
飛車駛了一陣,孔秀在後面低聲說道:“那些魔族都跟來了。”
我嗯了一聲,沒有回話。
不一會,飛車便入了魔宮,把擠擠攘攘的魔族眾人,丟在身後。
此時還沒有到開宴的時間,一個高階魔族領著我們入了宴,把我們安置好後,絡絡有魔族方面的權貴抵達。
我在右側的貴位上坐了一會,感到有點不舒服,便向孔秀等人低聲說道:“我去喘喘氣。”我自懷孕後,總是容易呼吸困難,人多的地方特別明顯。
提步走到離宴席不過三百步處的花園中,我扶著一根樹,朝著前方大片大片的黑崖花大口呼吸起來。
這時,一塊手帕伸到我面前,一個低沉熟悉的聲音傳來,“用這個,會舒服一些。”
是炎越魔帝的聲音!
我僵住了。
直過了好一會,我才慢慢轉頭,也不理會那塊遞到我面前的手帕,我垂眸微笑,“不必了,我……”
這時,炎越魔帝帶著一點冷漠的命令聲傳來,“你不要?”
這語氣頗有點不善。
我呆了呆,伸手接過了手帕。
我接過手帕後,高大的黑暗魔樹下,這個身著帝王冠冕,俊美冷漠的男人還在盯著我。
無可奈何,我只得拿起手帕捂住了嘴。
哪知這一捂,手帕中馬上傳來一種說不出的清氣,清氣入肺,我整個人都是一陣清爽。
我驚了一下,暗暗稱奇,要知道,我從懷孕後,一直都拜託眾妖修幫我收集種種奇珍,可從來沒有一樣東西,能夠幫我緩解這孕後的不適。沒有想到魔帝隨隨便便一塊手帕,就解了我呼吸困難的難題。
想到這裡,我低聲說道:“多謝陛下。”
炎越魔帝垂著眸,疏影的樹葉陰影中,他蒼白俊美的臉遙遠而疏離,他瞟了我一眼,淡淡說道:“不過一塊手帕而已。”
他朝我打量一眼,突然又道:“真是時移世易,不過區區數月,鳳凰閣下便不喜歡著紅裳了。”
我眨了眨眼,抬眸看了炎越魔帝一眼,心中想道,他這話什麼意思?怎麼一副我換了衣裳便不高興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