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渙的話又多又快,天君的臉卻更冷了,就在青渙的聲音落下時,他冰冷地說道:“閉嘴!”
好一會,青渙的嘆息聲才傳來,然後,四周歸於寂靜。
彼時,天君還負著手站這廣場中,我明明就站在他身後,卻如以往的每一個時刻一樣,彷彿與他隔了一個星際。
而花園中,另外幾個帝子已經提步朝我們走來。
我看了眼慢步走來,表情各異的帝子們,緩緩收回目光,開始專注地看著遠方的天際。
就在這時,天君的聲音從我前方傳來,“魏枝。”
我慢慢回頭,看向他依然筆直如玉的身影,看著他永遠冰冷的疏離,垂下雙眸,輕而漠然地說道:“天君有何吩咐?”
天君卻是沉默了。
我轉過眼,看著那幾個越來越近的帝子,眨去眼中的傷感後,我喃喃說道:“閣下……我願意離開天君城了……”
不是願意,根本不是願意,離開了天君城,我連遙望這紫華殿都做不到,我連午夢夜回時,心痛如絞時,都無法找到個寄望的地方。可,如果這是他希望的,如果能夠幫他擺脫困境,我會願意。
青渙雖已退去,可他說的話,還字字句句刻在我心裡,我在害怕,我害怕自己會在下一刻,不管不顧的向天君撲過去,怕我自己不管不顧地藉著青渙等人的壓力。逼迫林炎越留我在他身邊,我害怕自己明知迎接我的永遠都是拋棄,卻會為了貪求那幾年幾月的溫存。而什麼也顧不得了!
……人怎麼能這樣,喜歡上了一個人,便把自己低到了塵埃了,便為了能呼吸到有他的空氣,都不惜作賤自己?
我不能作踐自己,我害怕自己作踐自己,所以。我用了全身的力氣,向天君說出了這麼一句話。
背對著我的天君。這一刻似乎有點僵硬,我直等了好一會,也沒有等到他的回答,而這時。眾帝子已走了過來。
朝天君看了一會,又朝我看了一會,那自稱三哥的帝子嘻嘻哈哈地說道:“好了好了,都這樣光禿禿地站著有什麼意思。炎越,這是你的地盤,怎麼樣,帶哥幾個出去逛逛?”
天君筆直筆直地站在那裡,聞言聲音毫無起伏地應道:“可以。”
“美人兒也一起去吧,”那帝子看向我。笑眯眯地繼續說道:“美人兒風姿多變,一動一靜無不賞心悅目,便是父皇身邊的。也沒有一個這麼出眾的,帶在身邊正好養養眼……”
他還在滔滔不絕,天君已開了口,他冰冷地說道:“不用了。”看著前方,天君也不回頭,聲音更是冷得毫無起伏。“來人,把魏仙子送出天君城。從今以後,沒有天君令,永世不許她踏足此城!”
……
饒是這個請求是我自己說出的!饒是我一直在暗暗猜測著他的心,可這個地方,這個有他的地方,我哪裡願意離開?
我原本以為他會拒絕的,我本是在等著他遺忘的,可他不但讓我離開,甚至還說出“從今以後,沒有天君令,永世不許她踏足此城”的話!
這人,怎麼這樣冰冷,這麼無情!
一時之間,排山倒海的酸澀和絕望向我襲來,一時之間,那潛伏在靈魂深處,對他的恨意又猛然湧出!
深深吸了一口氣,在眨去眼底的酸澀後,我對上凝滯的眾人,對上朝我大步走來的玄衣騎,彎著唇大大露出一個笑容,啞聲說道:“是!魏枝稟遵天君旨意,此生此世,沒有天君令,永世不踏足天君城!”
說出這句話後,我微笑地甩開玄衣騎抓來的手,抬著頭,如以往在青石廣場上征戰的每一次一樣,微笑的,睥睨的,優雅的大步向前走去。
我走得很快,很快,在走出幾百步後,聽到天君那冰冷又毫無起伏的聲音再次地傳來,“讓傳送陣的人免了魏枝的傳送靈石。”
“是。”
其他的話,我已聽不到了,也不想聽了,我越走越快,直是腳下如風,在路過雲寶時,雲寶在大呼小叫,我沒有回頭。
一直這般抬著頭微笑著走出了紫華山,我才扶住一根千年古樹,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來。
我從口袋裡掏出手帕,緩慢而安靜地拭去唇角的血沫,繼續向前走去。
我走得很快,腳步卻有點不穩,一路上,不時有人回過頭詫異地看向我。現在的魏枝,在天君城大小也算個名人,因此隨著我越走越遠,路上看我的人也越來越多。
也不知走了多久,我便來到了傳送陣的所在,果然,這一次沒人攔我了,不但沒有攔我,那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