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月結界的夜晚,來得特別快。
慕南來到我身邊,和我一樣看著黑暗中,幻美如夢的映月結界,過了一會突然說道:“魏枝,你應該找天君談談。”
“談談?”我詫異地轉過頭看向他。
“對,與他談談。”慕南看著我,神態十分嚴肅,他認真說道:“魏枝,是不是你們自重逢後,就沒有說過幾句話?這樣不好,不管你心裡還有沒有他,我覺得你都可以找到他,與他仔細談一談。你也是知道的,這相思就是一種瘤,老是放在那裡不去割破,它就會惡化,甚至會腐化全身。就我看來啊,不管天君對你的心意如何,你應該再找他談一次。”
慕南垂下雙眸,輕輕的,誘惑地說道:“我聽人說過,凡間許多痴情的女子,都是與心上人把話說開後,才下定決心遺忘對方的。”
我怔怔地看著慕南,看著他鼓勵的眼神。
……與天君談談?
一時之間,我想起了初初來到天君城,我以為是久別重逢時,天君放出的冷冷的驅趕之言。
光是驅趕,他就做了二次……我還要自取其辱,再找他談談?
見我閉上雙眼,慕南輕輕移開目光,他含著笑望著光芒變化,美得神秘莫測的映月結界,那般安靜地伴著我,在我以為他還會說什麼時,他卻是不再提起。
好一會後。我垂了下眸,低聲說道:“我去走走。”說罷,我轉過身。漫無目的地朝著天邊飛去。
與天君交談,我其實已沒了勇氣,也不覺得有那個必要。可是,在明知道他在附近的時候,我的眼光總忍不住要追逐,我的腳步,也在下意識中向有他的地方靠近……這種靠近。這種追逐,是無法用理智剋制的。
光是這一個動作。便能讓人死寂的心再次跳動。
因此,過不了一會,隔得遠遠就看到了站在虛空中的天君,已是順理成章的事。我站得遠遠地朝他看了一會。正準備轉頭,卻見與天君說著話的青渙飛了過來,青渙在與我擦肩而過時,低低說了句,“天君要見你。”也不等我回話,青渙二話不說地飛了開去。
站在那裡猶豫了一會,我慢慢提步朝著天君走去。看到我過去,天君轉過頭來。
天君在看著我,以一種很久都沒有見過的專注目光。在朝我望來。
我腳尖一點,飄然飛近去。
與天君面對面站著,我唇動了動。想說,其實我與慕南不是那麼回事,可這話剛到嘴邊,我便想道,天君根本就不在意,我便是自作多情。也沒有這麼個自作多情法。
我又絞盡腦汁地想找個什麼話題,與他像個普通路人一樣交談幾句。可那些話到了嘴邊,我依然說不出口。
天君朝我靜靜地看了一會,他撫著身側的天馬,掏出一個酒瓶後,天君低聲說道:“喝酒麼?”
我呆了。
楞楞地看了他一會,我傻傻地說道:“呃,好的。”
話音一落,天君便扔了一瓶酒過來,接著,他又扔了一個酒樽過來。
便這般倚著天馬,天君懶洋洋的給自己斟了一盅酒,斟完後,他抬起眼皮看了我一眼。
我明白他的意思,連忙也給自己倒了一盅酒。
在我低頭看著碧綠碧綠的靈酒發怔時,天君低沉微啞的聲音傳來,“魏枝。”
我扇動著長長的睫毛,許久後,才低聲應道:“誒。”也許是他這一聲喚,從重逢至今,是唯一一次不冷得讓人生寒的,我的眼眶,竟是莫名的一陣酸澀。
天君仰頭飲盡盅中的酒,再慢條斯理給自己倒上一盅後,他垂著眸徐徐說道:“天典上記載,原本咱們這片地方,是沒有天界人間界的稱呼的。十萬年前,天地鉅變,群星移位,漸漸的,無邊宇宙中形成了大片大片的星隕之地,而我們所在的地方,也分割開來,漸漸的成了獨立的一片宇宙。除非成神,咱們這片宇宙中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也進不來。”
我慢慢坐下,像以往的無數次一樣,安靜地仰望著天君,專注地聽著他說話。
天君又飲下一盅酒後,繼續說道:“後來這三界之地都有了主,主宰天界的是天帝,主宰墮落魔界的是魔帝。然後不知是從哪一年開始,天帝之子,都有了一個畢生要渡的最大關卡——情劫關。”
就在我的心開始收緊,開始一瞬不瞬地等著他說下去時,天君卻是沉默了。
他這一次沉默了很久。
又喝了兩盅靈酒後,倚靠著天馬,低著頭沉默不語的天君,慢慢開了口,這一次,他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