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越腳步略頓,示意身後的女兒走快一點後,衣袂飄飛地朝著老天帝一步一步逼近。
老天帝一臉狐疑地盯著這個兒子。
另外八座山峰上,木老等八個心腹一邊站在自己的方位上,一邊驚疑不定地看著兩人。
對上老天帝那變幻的臉色,炎越越發悠然起來,他負著手,一邊走來,一邊繼續說道:“那日巫族大尊身死,見他身上沒有那個神器,又想到父皇你手中的這個巨神鼎,我便知道不妙了……所以成魔帝時,我便把我餘下生生世世的福緣,命運,甚至轉世投胎的機會,通通都捨棄了,換了一樣對父皇你來說,極不喜歡的東西。”
老天帝臉色陡變,他沉喝道:“你,你把它們融入了魔界的界核當中?不對,不對,你這些年來不停的攻打天界,那是在吸取天界的那些洲域地氣!難怪有人告訴朕,說是魔族佔領過的洲域寸草不生,靈氣全無,魔界也是地核動盪,像是有傾覆之像,原來那界核早被你抽出來了,留下的是一個壽命不足二百年的空殼!炎越,你在胡鬧什麼?”
炎越這時離他不過百丈,他索性也不走了,便那樣負著手看著氣急敗壞的老天帝。
老天帝越說越怒,他嘶喝道:“你這孩子真是愚鈍得可以!”他叫到這裡,突然聲音一頓,盯著炎越問道:“說吧,你要什麼?”
炎越笑了笑。
他漫不經心地看向了天邊。
天邊,烏雲翻湧,黑洞吞吐,也不知他看到了什麼。竟是發出會心一笑。
笑罷,炎越轉頭看向老天帝,淡淡說道:“我要什麼?少年時,我要成為古今第一人,我要超過那位女神。成為比她更強大的真神。”
炎越的唇角露出一個輕嘲的笑容,“遇上魏枝後,我漸漸覺得成神也沒有什麼了不起,我想要是能與她在一起,做過幾千年的逍遙夫妻也是不錯。”
說到這裡,炎越垂下了眸。
他靜靜地看著遠處的天際。過了一會,才徐徐說道:“可惜天道不容……那一年,從父皇那裡知道我出生時的種種異像,知道了知天機一族對我的預言,知道父皇有意順應天意。讓我成魔後,我便知道了,這世間的事,不如意者十有*。所以那一年我接了你給的天帝位,我也疏遠了魏枝。”
他笑了笑,淡淡又道:“到後來,我也只有一個心願了,那就是讓魏枝順利的涅槃。讓她遺忘我,讓她繼續沒心沒肺的逍遙一生……可惜就是這麼簡單的一個心願,在我看到巫族大尊的神器界居然到了你的手中。在我猜到你煉化了界後,下一步就會以鳳凰血肉為祭時,也不得不放棄了。”
炎越的聲音突然輕柔起來,“魏枝那麼蠢笨,你讓她當什麼少帝,她就乖乖的當了。你讓她一邊擔著罵名一邊與魔族廝殺,她也傻呼呼地做了。還累得嘔心瀝血的。那時我就想啊,沒有我護著。你要煉化她,豈不是一句話一個理由的事?這怎麼能行呢?我的夢想已經被你毀了,我現在沒日沒夜的忍受著蝕骨剝皮的劇痛,可不是為了成全你這種人的。所以我便想啊,這三界遲早是要被毀掉的,可這毀也罷湮滅也罷,我的魏枝和我的手下,卻還得好好地活著,還得長長久久地活著。”
炎越嘲諷地看著老天帝,唇角微揚,一字一句地說道:“所以我想要的是什麼,父皇你明白了麼?”
老天帝一直沉著一張臉。在炎越訴說時,他的雙眼不停的閃爍著,顯然正在著急地尋思著對策。
可他如今是箭在弦上,巨神鼎正以他的兒女子嗣的龍氣為引,煉化著這三界大地上的億萬孤魂和血肉,這一步,煉化的是陰濁之氣,是萬萬不能亂的。
而炎越魔帝就站在那裡,他身後站著的那個木頭人一樣的小女孩,如果不出所料,便是魔界界心和天界無數洲域的地氣所化,界心也罷,地氣也罷,都是生氣,屬陽。在這個關卡,煉化濁陰之氣的巨神鼎可是混不得半點清陽生氣的。一旦混入,真不知會發生什麼事!
老天帝一張臉一會青一會白,想他為了今天,也算計了幾百年,可他算到了一切,就是沒有算到,炎越會對自己那麼狠,他竟然以魂消魄散為引,融合了一界界心和數十洲的地氣,他竟然早就算到了今天!
忍著恐慌,老天帝放軟聲音,溫聲說道:“越兒你又何必這樣?不過一個女人,何必置這麼大的氣?這樣好不好?父皇答應你,你的手下父皇一個也不動,等巨神鼎煉化完畢,形成新的世界後,父皇還把那世界的界心交到你的手中,讓你繼續當巨神世界的帝王怎麼樣?”
炎越似笑非笑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