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有種感覺,對林炎越這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人來說,與人同居一室,更不自在的是他。
因此,在一陣小小的羞澀後,我的心裡總有種竊喜,這種竊喜,是與自己在意的人,總算進了一步的喜悅。
這一個白天,我都坐立不安,與之相應的是,對於青公主和曼麗侯爵毀容一案,皇室足足派了三次人來問案,不過這些,都給林炎越擋了回去。
轉眼間,夜晚到了。
今天是十六,月亮比昨天晚上更圓更大,我玩了一會,又特意在自己房中洗了一個澡後,才同手同腳地走向林炎越的房間。
剛剛來到他的房間外,揚秀已侯在那裡,他帶我進入房間,一邊帶著我轉一邊說道:“這個櫃子裡是給小姐臨時趕出來的睡衣,小姐看看滿意不?”過了一會,他又說道:“應侯爵要求,我們特意把這個側殿空出來做成了浴殿,小姐你看看喜不喜歡?”“小姐,這裡櫃子裡有一些‘特別’的書本和器物,你晚上記得開啟看一下。”
他在那裡嘰裡呱裡地說個不停,我是越聽越不自在,這時揚秀轉過頭,他對上我漲紅的臉,先是一楞,轉眼想明白了什麼似的恍然笑道:“小姐不需要害怕,本來我還準備向侯爵建議呢,小姐你現在名氣這麼大,卻還偏是處子之身,再拖下去只怕對侯爵說什麼的都有。”
我的臉越發紅了,忍著羞怒,我低聲說道:“行了,我都知道了,你走吧。”
揚秀剛要回話,一對上我的表情,馬上應道:“好,這房間裡還有一些變化,小姐慢慢檢視,揚秀告退。”
目送著揚秀離去,我紅著臉一邊扯著櫃子裡的睡衣,一邊悶悶地嘀咕著,“也不準備花燭……便是什麼也不是,點個花燭也是個念想……”
我剛嘀咕到這裡,外面傳來一陣徐緩有力的腳步聲。
一聽到那熟悉的腳步聲,我的臉立馬臊熱臊熱,整個人光是站在那裡,便僵直得很。
房門推了開來。
徐緩有力的腳步聲入了房間後,沒有絲毫停頓,便朝浴殿走去。
然後便是一陣水花聲傳來。
再過了一會,那腳步聲慢慢來到我的身後,然後轉了一個彎,他走向窗臺。
再然後,便是久久的安靜。
我一口氣屏到現在,整個人緊張到了極點後,反而放鬆些了。
我悄悄轉頭看去。
圓月正透過紗窗而入,它鋪染在臨窗而立的男人身上,給他染上了一層銀光。
林炎越正低著頭,一雙指節修長的手,正專注地雕刻著什麼。
他雕得那麼認真,直是月光聚集到了他身上也不曾發現,直是我痴痴望了他一陣也不曾在意。
不知不覺中,我走到了他身邊。
看著在他雕刻下漸漸出現的一把木製長刀,我眨了眨眼,忍不住問道:“這把刀叫什麼?”
林炎越抬起頭來。
他斜睨了我一眼後,又低下頭去,直過了好一會,他才淡淡地開口,“它叫弒神刀。”
我這時完全放鬆下來了。
高興地走到他身側,朝林炎越看了一會後,我把腦袋探出視窗,看向外面的廣闊無垠的大地和天空中的那輪圓月。
這天地可真是美啊,美得讓人心碎。我伸出手,張開十指,感受著夜風從指間刮過的味道,說道:“我的老家在顧城,林炎越你知道顧城嗎?那地方可美呢,山靈水秀的,有人說啊,顧城是在遠古的時候出過一個姓顧的絕代美人,所以命名顧城。”
我說得興起,都手舞足蹈了,“我是我母親懷孕十三個月才生出來的,我遲遲不得出生,許多人都在那裡說,我母親懷的是一個怪物。我是母親的第一胎,她很想我是個兒子,可我不但不是個兒子,還讓她懷了十三個月的孕,讓她受盡別人的恥笑,所以我一生下來她就不喜歡我。”
“還有呢,據說我出生那一天,漫天都是厚厚的火燒雲,那雲太紅太厚,重重地積壓在顧城上空,還翻滾不休,宛如海嘯龍騰,引得所有人惶惶不安的,當時在顧城的人還覺得天空很奇異很美,可遠處的人都以為顧城起了大火,我滿月那天,魏天子還派了使者前來查問此事呢。”
我說著說著,一轉頭對上林炎越靜靜望來的眼神。
夜太深,月太圓,他的眼神太明亮……
我滔滔不絕的話戛然而止,仰望著他,我不知不覺中痴了去。
這時,林炎越有著薄繭的拇指劃過我的眼角,他輕輕問道:“為什麼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