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公司包了。眾所周知,修高架橋的時候,派出所為我們立下汗馬功勞;在我們需要資金的時候,商業銀行又給予了我們及時的幫助。所以,這個好人理所當然應該讓我們做一次了。回頭我就把錢打過來,劉蓓蓓你們小兩口趕緊去選房,趕緊辦手續,事不宜遲!”
桌上的人一迭聲道:“辦,辦,趕緊辦!”
陳真不說話,只是歪著頭看著劉蓓蓓。劉蓓蓓眼裡含了淚花,卻也什麼都不說。郭增省就打趣道:“你們看,劉蓓蓓都激動得眼含熱淚了!從這個情況看,劉蓓蓓真是個不願意沾公家便宜的好同志,越是這樣的同志我們越是要幫一把,你們說,對不對?”
桌上的人又一迭聲道:“對,沒錯,就這樣!” 電子書 分享網站
拼死舉報(11)
而此時劉蓓蓓再也忍不住了,眼淚唰就流下來了,她站起身來就衝出屋子。陳真急忙追了出去。郭增省趕緊圓場,對在座的高山和金炳順說:“劉蓓蓓不好意思了,這件事等於羞了她,女孩子嘛,臉皮薄。但咱們說辦就辦,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劉蓓蓓畢竟年輕,面對這件事她不知道該怎麼辦了。轉過天來,高山讓她歇一天去選房,說機不可失,失不再來,有人出利息,你還怕貸款嗎?劉蓓蓓又被裹挾了。她猶猶豫豫地跟著陳真去選房了。因為房價居高不下,樓盤裡面空房很多,很快他們就把房子選好了。緊接著就辦了貸款。而橋樑公司的利息也立馬送到了,而且是一次性支付,讓人沒有後顧之憂。高山對劉蓓蓓道:“人家郭增省辦事太是那意思了,這樣的企業家才叫企業家!那些拉屎揀豆吃的老闆簡直沒法比!”
但隨後劉蓓蓓突然辭職了。銀行裡這麼好的工作竟然扔下不幹了!她連辭職報告都沒寫,只是給高山打了個電話,說以後我不來了。於是就不再來了。郭增省是隔三岔五就給這個分理部經理來電話的,當他得知劉蓓蓓不辭而別以後,驀然間感覺問題複雜了。神秘女人的鉅款一事等於重新浮上來了。以前的努力等於前功盡棄了。劉蓓蓓不一定是因為這件事辭職,但郭增省就是這麼認為的。當他把這件事告訴神秘女人以後,神秘女人當時就給了他一個大嘴巴!說:“你是不是覬覦那姑娘美色了?否則人家怎麼會不辭而別呢?”
郭增省道:“那姑娘哪有什麼美色?就一個普普通通的女孩子!而且我既沒去分理部找過她,也沒給她打過手機,誰知她犯什麼神經啊?”
此後,郭增省動用了一切手段察訪劉蓓蓓,始終找不到。時隔不久,市紀委接到一封列印的舉報信,說某某中學副校長許麗萍手裡有一千五百萬來路不明的鉅款,而橋樑公司卻出面請客擺平這件事,豈非咄咄怪事?市紀委便派人來橋樑公司核實,郭增省對此早有思想準備,他信誓旦旦地說:“舉報者肯定與被舉報者有私仇,因為據我所知,舉報信純屬一派胡言!”市紀委的人又到商業銀行分理部來核實,結果高山說:“橋樑公司請我們吃飯是真,因為我們有業務關係,吃頓飯是件平常事,我們經常在一起吃飯,從來沒聽說是為了擺平什麼。”
事情便擱淺了。市紀委的人查不下去,只能打道回府。做了一個什麼結論不得而知。但此後神秘女人卻落下偏頭痛的病,一病就是十年。扎針灸,烤艾條,按摩穴位,一概無濟於事,只有一條管用,那就是吃藥,吃什麼藥?止痛藥。那不是糊弄自己嗎?沒錯,神秘女人就是這樣糊弄著自己過了十年。在這十年裡,她經常做內容相同的噩夢,夢裡總是劉蓓蓓追著她喊:“一千五百萬!一千五百萬!一千五百萬!”讓她痛不欲生。那麼一千五百萬是個什麼概念呢?據郭增省說夠槍斃十次的了。她怎麼能不做噩夢呢?那麼把錢退回去不就減輕了罪責嗎?問題就在這,只要市紀委沒查到跟前的時候,是絕對不甘心繳出去的。而且,郭增省信誓旦旦地告訴神秘女人,你拿的是“代理費”,既不是貪汙,又不是受賄,屬於正當防衛,你怕什麼?有的人看見別人手裡有錢就眼紅,別理他們!聽危�|蛄叫還不種地了?
事情說來蹊蹺,與情人相會能夠讓神秘女人的偏頭痛稍稍緩解。凡是到了該相會的日子,她竟神奇地提前幾個小時腦袋就不疼了。於是他們便加大相會的頻率。直把郭增省折騰成一個蠟黃臉青眼圈,眼袋下垂,天天吃“金龜腎氣丸”的病秧子。郭增省虛弱得三天兩頭感冒,走路也腳下無力,年紀輕輕就開始駝背了。好在郭增省戴著眼鏡,多少可以遮擋一下難看的臉色。又過了兩年,郭增省就做了胃切除。他不能加大頻率與神秘女人相會了,神秘女人就重新陷入偏頭痛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