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
“不是,就是以後不需要男模特了,只做女裝了,”喬安低頭不看他,“不過我會給你介紹幾個朋友,他們那裡需要男模特,你不會缺活兒乾的。”
“倒是挺關心我的,和我解約了還管我死活?”
“畢竟……同事一場,”喬安說,“何況你不是缺錢麼?”
“缺錢的話你包我不是來的更多麼?”
“以後不包了,”喬安打斷他,徐徐道,“我總不能總包一個吧,那多沒意思。”
空氣間只有兩個人交換的呼吸聲。
陸澤遠啞聲道:“你來就是為了和我說這個?”
喬安想了想,點點頭:“嗯。”
“沒別的事了麼?”
喬安慢慢抬起頭,看著他,用力地看著他,像這輩子再也看不到了一樣。
她哽咽著,差點說不出話,好不容易才擠出一絲聲音:“就,來跟你道個別。”
“道別?你要去哪裡?”
“我不是要去哪裡,就是覺得……以後不是工作關係,應該也見不到了吧。”
陸澤遠緊緊握拳:“你不想再見我了麼?”
喬安心裡一陣抽痛,想上去抱住他,想說出心裡話。
——我每天都想見你,我想每天起床見到的是你,睡覺前見到的是你,時時刻刻見到你。
但是,千言萬語匯聚成一句話。
“不想了。”喬安輕聲道。
喬安沒勇氣抬頭看陸澤遠的臉,她怕看一眼就會繃不住。
她低著頭,像是在自言自語,像是在自己給自己洗腦一般說道:“就像你說的,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我們本來就沒交集,本來就是我拼命去製造交集,我喬安是什麼人,謝聞平的女兒,謝邀的妹妹,有多少人求著和我結婚,跪在地上求我看他一眼,你算什麼?”
陸澤遠一聲不吭,只是死死地看著喬安。
“話我說完了,我走了。”
喬安說完轉身的時候,陸澤遠叫住她:“為什麼不敢看我?”
喬安停住了腳步。
“怕看到我說不出口麼?”陸澤遠嘆了口氣,“昧著良心的話。”
喬安背對著陸澤遠,眼淚已經繃不住了,表情也控制不住了,她強烈控制住才讓自己的背影看上去不是那麼明顯在哭。
不能哭,否則就前功盡棄了。
“有什麼事情是不能說出來,我們兩個一起去解決的?”陸澤遠說。
“你不懂。”喬安的聲音沙啞至極。
“對,我是不懂,你不說我怎麼懂?”
喬安走了兩步,覺得有些暈,扶住了牆壁,她聽到陸澤遠追上來的腳步聲,偏頭吼道:“別跟過來了,陸澤遠,算了吧。”
算了吧,這是喬安說的最後的三個字。
絕望而清晰。
他沒有拉住她,因為他知道,現在拉住她,會讓她崩潰的。
陸澤遠這輩子第一次感覺這麼無助,比陸琪躺在急救室裡的時候還無助。
他以為他只是沒辦法接受親人的離去,沒想到,他更不能接受的是喬安的離去。
以他對喬安的瞭解,她必然是發生了什麼,經歷了什麼。
但他沒辦法和她分擔,沒辦法替她扛。
凡事能抗下的,喬安一定不會這麼自暴自棄的。
這個暖黃色的午後,像一把最鋒利的尖刀,刺進了他的心臟。
她一路堅持著回到了霍程的車上,霍程看她的面色非常不好:“還好吧?”
“嗯,”喬安的嗓子啞得快說不出話了,“開車吧。”
“送你回家麼?”
“讓我休息一會兒,酒醒一下,”喬安說,“去霍青雲家吧。”
沒想到喬安會去,白歡在開門看到她的時候也是意料之外。
“青雲,喬安來了。”白歡在對著屋子裡面說話的時候,眼神犀利地看著喬安。
喬安從她身邊穿過去,看到霍青雲鞠了個躬:“霍伯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