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這個朋友的長遠發展和信用,有著嚴重的質疑。
說白了,這就是賭人品,賭信用,賭感情,賭未來,總之是善財難捨。
李中易留有餘地的說:“不知王爺需要在下做些什麼?”顯然是在暗示符彥卿,不要提出太過分的要求。
符彥卿長聲一嘆,說:“老夫只求無咎相公,賞個薄面,等前來家中弔唁的親戚全都到齊之後,再當眾宣詔可好?”
李中易沒有急於答應下來,而是故意抬高了難度,嘆道:“朝廷新在南邊有了大麻煩,在下粗通軍務之事,您看這時間方面,可不能太久呀……”
符彥卿顯然是個很好顏面之人,巴不得在所有親戚朋友的面前,大大的露臉,他微微一嘆,豎起一根手指,說:“旬日即可。”
李中易可不會就這麼允許符彥卿打馬虎眼,他追問道:“朝廷那邊……”故意沒把話說完,給符彥卿留下了思考的餘地。
符彥卿察覺到,李中易確實不想在大名府久留,他也不好強迫,只得退了一步說:“八日足矣。”
李中易點點頭,沒再繼續說這個話題,符彥卿把手一擺,十分熱情的替李中易介紹隨他出城的大小文武官員。
排在第一位的就是王中英的父親,大名府司馬王盛和,這是一個不苟言笑的中年男人,看上去異常嚴肅。
“下官大名府司馬王盛和,拜見李相公。”王盛和是五品官,所以見了李中易不需要跪拜,卻必須長揖到地。
因著和王中英比較談得來的關係,李中易對王盛和格外的客氣,他親自扶住王盛和雙臂,溫和的說:“王公毋須如此多禮。”
王盛和心裡很有些奇怪,可是,當他看見站在李中易身後靠外側的王中英時,忽然有所明悟。
“多謝李相公抬愛,下官感激不盡。”王盛和嘴上說得很感激,臉上卻神色沒有任何變化,怎麼說呢,就像是面癱一般。
李中易微微晗首示意了一下,符彥卿這時正好接上來,繼續給他介紹大名府內的各級官員。
等到一個老熟人出現在李中易面前的時候,他不由會心的翹起嘴,果然是高曉德來了!
李中易起初還有些疑惑,符彥卿帶出這麼多低品級的官員,難道僅僅是為了顯示他對朝廷的忠誠,以及表達友好的姿態?
現在,高曉德的露面,讓李中易意識到,符彥卿八成是瞭解過他李某人的性格,想利用高曉德一起北進的淵源,打出感情牌。
果然,符彥卿將高曉德叫到跟前,微微一笑,說:“無咎相公,還認得此人麼?”
高曉德抬起右臂,捶胸行禮,畢恭畢敬的說:“末將拜見相公。”
李中易眼眸微微一閃,好嘛,為了套近乎,高曉德連姓都省了,直接稱呼他為相公。
問題是,李中易和高曉德有那麼熟麼?
北進的時候,高曉德雖然無大過,卻也沒有立下顯赫的戰功,他只是沒有故意拖後腿,或是暗中生事罷了。
話雖如此,李中易卻是個念舊之人,他抬腕在高曉德的胸前,輕輕的捶了一下,親熱的打招呼:“好久沒見了你,符王爺肯定已經提拔你了吧?”
高曉德做夢也沒有料到,李中易竟然賞了天大的面子給他,以魏王對李中易的特殊待遇,只要李中易有這番話做鋪墊,高曉德的升官提拔,指日可待。
符彥卿一直暗中觀察李中易,對於高曉德獲得了李某人格外的禮遇,符王爺不禁暗暗點頭,這確實是個念舊之人。
李中易和高曉德之間,一個是當朝八相之一,另一個則僅僅是低品級的武官罷了,地位和身份的懸殊,有如雲泥之間的差距。
繁文縟節的見面禮,外加客套的寒暄,耗費了不少時間,李中易十分從容的周旋於符家屬下的各位官僚之中,既不傲氣得沒邊,也沒給人太好說話的印象,宰相的氣度十分得體。
末了,符彥卿邀請李中易同車而行,李中易就知道,一定免不了這一遭,索性爽快的答應下來。
符彥卿見李中易做事落落大方,一點也不拖泥帶水,態度也變得越加的親切。
沒錯,是親切,而不是貌似親熱。也許是符彥卿的演技太過高明,李中易甚至產生了一種錯覺,符彥卿竟像是他的某位多年未見的長輩一般。
符彥卿與李中易攜手登車之後,大隊人馬浩浩蕩蕩的開向大名府城中,這時,頗超勇卻接了李雲瀟的眼色,他當即心領神會的故意落在了隊伍的後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