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李中易上表辭廟,符太后藉口鳳體不適,故意沒見他。
範質出面代表朝廷,好生安撫了一番李中易,李中易和老範也沒啥共同語言,虛假的客套之後,李中易登上馬車,離開了政事堂。
按照朝廷重臣掛帥出征的規矩,次相李谷陪著李中易,兩個人同車,一起去了開封府的北門。
路上,李谷重重的一嘆,愁眉苦臉的說:“無咎相公,此次出兵北進,可有勝算?”
李中易的眼眸微微一閃,李谷顯然是害怕他擋不住契丹鐵騎南下的步伐,所以心存疑慮,故意試探此次出兵的前景問題<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不瞞惟珍相公您說,我也是心裡沒底,勝算不到三成。”李中易也不是什麼好鳥,故意打了埋伏,賣了個大大的關子,想嚇唬李谷。
李谷能夠有今天的地位,也不是嚇大滴,他陰陰的一笑,說:“無咎相公恐怕有所不知啊,如若前方戰敗,老弟你的處境,絕對比李瓊慘無數倍。”
李中易淺淺的一笑,故意逗李谷:“惟珍相公,須知,兔子急了也要咬人滴。”
李谷原本就是聰明絕頂的官僚,眨眼間,他便聽懂了李中易的弦外之音:真把李某人逼急了,故意給契丹人南下讓出一條通道,也不知道,是誰家的損失更大?
還真應了那句老話:光腳的,難道還怕穿皮鞋的?
李中易故意耍無賴,李谷反倒真當了個隱憂,快速轉動著眼珠子,思考對策。
哼,李谷的詭異表現,讓李中易當即意識到。這位家門相公,恐怕也是議和的主力軍之一。
怎麼說呢,純粹的文官集團。大多都具有軟骨頭病,也就是毛太祖曾經評價過:臭老九們。立場不堅定!
文官集團,固然沒有造反的心思和實力,但是,貪汙腐化,墮落極快!
李中易心裡很清楚,國難當頭之際,李谷其實已經存了逃離之心。
這麼些年掌握實權下來,李谷的產業。幾乎遍及整個開封城。錢財撈足了,決死之心,就不是那麼強烈了。
李谷是個啥想法,李中易沒有半點關心的興趣,強風到日,沙塵自會吹散。
開封城北,旌旗招展,佇列雄壯,除了出城送行文官們的小聲議論之外,北征大軍的隊伍之中。竟是連金鐵的交鳴之聲,都幾不可聞。
李谷雖然不擅軍務之事,卻也知道好歹。他輕聲一嘆,說:“羽林右衛,真不愧是我大周的第一精銳。”
李中易瞥了眼李谷,心裡暗暗冷笑不已,這個李谷,不管啥時候,都要找個縫隙,雞蛋裡挑骨頭。
不過,李谷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酸腐書生。他的麾下並無一兵半卒,李中易也懶得和他一般見識。
李谷雙手遞來壯行酒。李中易接過酒盞,一飲而盡。重重的擲杯於地,翻身跨上汗血寶馬“血殺”那高昂的背脊,縱馬馳到軍陣之前。
“兒郎們,此番北上,咱們要硬碰硬的去幹翻契丹狗賊,你們怕不怕?”李中易仰面朝天,揮鞭指日。
“怕個卵!”
“幹翻他們!”
“搶光他孃的……”
“哈哈,打契丹狗的草谷,爽……”
李谷冷眼旁觀,他暗中發覺,李中易的嫡系部隊——羽林右衛,氣勢如虹,渾然沒把契丹人放在眼裡<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然而,配屬於李中易的三支禁軍隊伍裡,雖然也有稀稀疏疏的應和聲,氣氛卻顯然沉悶許多。
未戰先怯,這是李谷對朝廷精銳禁軍的直觀感受,他暗暗搖頭,由此看來,範質和太后有心議和,非常有道理!
李中易手下的羽林右衛,雖然堪稱精銳中的精銳,畢竟兵力過少,剎那間,李谷有些懷疑,朝廷此前對李中易的打壓是否錯了?
可問題是,李谷雖然與範質因為爭權奪利,嚴重不和。但是,李谷在打壓武臣的基本立場上,和範質並無本質性的區別。
異論相攪,以及打壓武臣,這是從本朝太祖登位開始,就一直奉行的基本政治邏輯。
李谷思索再三,最終依然認為,不讓李中易、趙匡胤、尤其是深受先帝信賴的韓通,等武夫掌握太大的兵權,十分符合文官集團的根本利益。
李中易沒有心思理會李谷的小心思,他注意到,原本屬於韓通嫡系部隊的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