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愁將來搶不到南蠻子的好東西,這是部族長老們一代接一代,千百年來一直口口相傳的秘訣。
“啊……”奪路而逃的契丹人,惟恐逃得比自己人慢,終於有急性子的莽漢,揮刀劈向了擋住去路的同族弟兄。
有人開了頭,接下來的自相殘殺,也就變得順理成章。
耶律傲聽見前面的隊伍之中,此起彼伏的傳來自家人的慘叫聲,心裡的那份淒涼,別提是個啥滋味了。
這還是那支戰無不勝,視南蠻子如豬狗的大契丹國精銳宮分軍麼?耶律傲痛苦的閉上雙眼,吃了這麼大的敗仗,還導致自己人互相殘殺,他還有何臉面逃回契丹國內?
突然,耶律傲發現,前面原本狂奔的逃兵們,竟然紛紛放慢了速度,使得促不及防的後邊自己人,一片大亂,互相踐踏的悲劇頻頻上演。
完了,一定是前邊的人,發現南蠻子預留的伏兵了!耶律傲痛苦的悶哼了好幾聲,身陷絕地,軍心已失,又被四面包圍著,哪裡還有活路?
聰明人最大的痛苦,其實是,明知山有虎,卻無法阻止部下們偏向虎山行!
果然,丘陵之下,旌旗招展,嚴陣以待的李家軍伏兵,簡直一眼望不到頭。
完了!
完了,完了!
每個看清楚眼前場景的契丹人,都不約而同的想到了一塊,大勢已去!
早就料到這一點的耶律傲,猛的睜大雙眼,他是高貴的奚人王族,可死,不可降!
耶律傲舉起手裡的鋼刀,正欲大聲疾呼,衝出去,卻不料,對面南蠻子的陣營之中,竟然傳來清晰的契丹話,“只要獻上耶律傲,便可免死……”
數百名契丹人齊聲吶喊,聲波傳得很遠,不僅是耶律傲,很多契丹的敗軍都聽得很清楚。
耶律傲嗤鼻一笑,如此淺顯的哄騙,豈能奏效?
“崽子們,咱們是高貴的契丹勇士,只能站著死,絕不可跪著活!”耶律傲提足中氣,厲聲呼喊著鼓動性的話語。
可是,除了心腹的牙兵積極響應之外,人群之中竟然應者廖廖。
耶律傲意識到,情況不妙,急忙轉動著眼珠子,打算另尋良策。可是,還沒等耶律傲找到對策,已經有人舉刀砍向了他的牙兵,慘叫聲不絕於耳。
李中易領著大部隊,在廖山河以及楊烈的配合之下,已經包抄了過來,將契丹人徹底的圍在了中間。
對於契丹人的內訌,李中易一點都不感覺到詫異,草原民族散漫的本性,決定了大難來時各自飛的明智選擇。
很快,更多的契丹人,也許是被火魔燒怕了,也許是貪生怕死,紛紛加入到進攻耶律傲的隊伍之中。
大約半個時辰之後,有人挑著耶律傲的人頭,從契丹人的隊伍中,縱馬奔了出來。
其間,趁著契丹人內亂的機會,李中易重新調整了戰鬥序列和部署,拒馬槍陣也重新佈下,防止有人狗急跳牆。
“南蠻……呃……上國李大帥鈞鑒……小的們已經割了耶律傲的人頭……還請信守承諾……”來人的語氣異常的謙卑,態度顯得十分誠懇。
“為何不跪地請降?”李中易沒有充英雄,只是命人傳了話過去,質問契丹來使。
契丹來使聽了傳話,十分恭順的伏在了地上,雙手捧著耶律傲那血淋淋的首級。
“無咎,莫非其中有詐?”折從阮重新湊到李中易的身旁,滿是狐疑的問他。
李中易摸著鬍鬚不多的下巴,微微一笑,反問折從阮:“嶽祖,您可曾見過耶律傲?”
折從阮搖了搖頭,說:“老夫只是聽說過此人的名頭,確屬契丹國的一位老將。”
李中易撇了撇嘴,將單筒望遠鏡遞到折從阮的手上,笑道:“嶽祖請看,如若契丹人真的宰了耶律傲,中軍大纛旗早就倒了!”
折從阮手舉單筒望遠鏡,仔細的觀察了一陣子,猛一拍大腿,說:“好險吶,無咎你果然是好眼力。”
李中易輕聲笑道:“擒賊先擒王的道理,不僅咱們懂,契丹人也懂啊。”
沒等折從阮接著發問,李中易厲聲喝道:“既然願降,為何不下馬棄了手裡的兵器?”
“這個……”契丹來使一時語塞,情急之間竟然說錯了話,“若是李大帥違背了承諾……”
李中易冷冷一笑,當即下令:“區區小謀,雕蟲小技爾。傳我軍令,準備進攻,燒光契丹狗!”(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