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馬撲向李家軍的前沿。
“出長槍!”李家軍最前沿的軍官,見敵人已經顯然剎不住衝勢,隨即下令部下們,把三丈長的拒馬槍,從加了防護的車廂壁孔之中,完全伸出去,擺成了密密麻麻的刺蝟陣。
就在奚人勇士們的前鋒,已經突入五十米生死線之後,尖銳的竹哨聲適時響起,向弓弩營的官兵們發出了全面反擊的訊號。
“聽我口令,第一列射擊,後排上弦,連環擊!”在最前沿指揮作戰的基層軍官們,紛紛下達了弓弩打擊的命令。
“嗡……”弩箭夾帶著風雷交加的呼嘯聲,離弦的一瞬間,立時將半空中的大太陽遮掩得異常密實,彷彿烏雲蓋頂一般,勢不可當的撲入奚人的衝鋒隊伍之中。
“啊……”三稜形的弩矢夾帶著威不可當的風雷,迅速刺入一名奚人勇士的皮甲之中,還沒等奚人戰士慘叫出聲,便透體而出,在胸前扎出一個大血洞。
“唏溜……”高大的奚人戰馬,剛剛發出悲涼的長嘶,碩大的身軀便歪倒向了一旁,將騎在它背上的主人,甩到了半空中。
“啊……救我……”掉落於馬下的奚族勇士,僅僅發出一聲求救的微弱的呼聲,便被呼嘯而來的大群戰馬,踩踏成了肉泥。
“嗖嗖嗖……”
“嗚嗚……”
原來異常囂張的奚族勇士們,他們做夢都沒有料到,從李家軍中射出的勁弩,其打擊的範圍竟然可以如此之遠。
更令奚族勇士們感覺恐懼的是,李家軍的弩箭一波接著一波,一浪高過一浪,彷彿積蓄了半年的山洪,突然爆發一般,射出來的弩矢無窮無盡。
每當半空中猛的一暗之時,奚族勇士們的衝鋒佇列,隨即就被切去一大截。
無數剛才還鮮活的奚族勇士們,就這麼莫名其妙的倒在了血泊之中,立時魂飛魄散。
前邊的奚族勇士們紛紛勒韁勒馬,想掉頭往回逃,可是,後邊的奚族戰士們已經徹底的提高了衝鋒速度,哪裡可能就這麼輕易的停下衝勢?
李家軍的指揮官們故意等奚族勇士們衝到近前,才下令釋放弩矢展開反擊,就是不想給敵人的衝鋒隊伍留下控馬轉彎避讓的餘地。
“轟……”正在掉頭嚮往回跑的奚族勇士,被從後邊全速衝上來的自家隊伍,撞了個正著,一時間,人仰馬翻,傷亡慘重。
沒有接到停止射擊命令的李家軍弩手們,彷彿永動機一般,始終重複著一套規定的組合動作。
“放!”在軍官們的指揮下,李家軍的弩手們剛剛一齊釋放了弩矢,便用左手將神臂弩收回來,朝身後遞過去。
弩手們向身後伸出右手的時候,一張已經上好了弦的神臂弩,已經在規定的位置,等待著他們的接收。
第一列的弩手們,迅速的上好弩矢,架入射擊孔內,只要聽見指揮官的尖銳哨子聲,他們便扣下扳機,再將弩遞到身後。
經過無數次的配合訓練,弩手們、輔助弩手們,以及上弦手們,哪怕是閉著雙眼,也完全可以將手裡的器械,擺到袍澤們最順手的位置。
勞骨寧和他身旁的族長們、長老們,全都目瞪口呆的望著山坡下的戰場,他們清查的看見:奚人勇士們彷彿成熟了的黍田一般,被永不停歇的死亡鐮刀,肆意的收割著生命和鮮血。
“這……這是怎麼了?不,不可能,絕不可能……”在勞骨寧數十年的戰鬥之中,還從未見識過眼前這一幕蓄意屠殺的慘劇。
“大王,大王,快下令吹號,讓戰士們撤回來,不然的話就來不及了……”勞骨寧身邊的奚人將領率先醒過神來,他急忙搖晃著腦子一片空白的勞骨寧,請他趕緊下令撤兵。
勞骨寧猛然驚醒,再不下令撤退,他的兩千多精銳戰士,恐怕就要被狡猾的南蠻子屠殺殆盡。
“快,快,吹號,讓他們撤回來!”手足冰涼的勞骨寧顫聲下了撤退令。
“嗚嘟嘟……”奚人獨有的撤退號聲,瞬間響徹整個戰場,很快就傳遞到了奚人的前鋒隊伍之中。
傲然立於山坡之上的李中易,忽然一聲長嘆,放下手裡的單筒望遠鏡,淡淡的說:“落後的戰術,私心過重的統帥,難怪奚族只配送女人,去給契丹人做皇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