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主力大部隊出城之後,李中易這才在近衛軍們的簇擁下,邁開步子,緩緩走下臺階。
李雲瀟見李中易徑直越過了前四輛馬車,腳步停在了第五輛四輪馬車的前邊,他心底裡一片透亮:別看主公嘴上啥都沒說,只怕是一直惦記著那位契丹第一美人兒吧?
此次出征,除了身兼牙內指揮使的竹娘之外,李中易也就帶了蕭綽和葉曉蘭二女一起上路。
很多事情,尤其是涉及到李中易的內幃秘事,那可是半個字也洩露不得的!
李中易曾經教導過李雲瀟,君不密則失臣,臣不密則失身。人生在世,難得糊塗。
知之為不知,善之善者也!
這麼多年下來,李雲瀟一直牢記著李中易的教誨,守口如瓶的道理,也從不敢或忘!
身為近衛軍都指揮的李雲瀟,他自然心知肚明,蕭綽和葉曉蘭就待在眼前這輛馬車的裡邊。
李中易略微一想,正欲邁步往後走,卻被正好撩簾的葉曉蘭嬌聲叫住,“爺,有開京的急報……”
在李雲瀟的攙扶之下,李中易踩著長條木凳,登上車轅。只見,門簾開處,竟是葉曉蘭那如花的笑顏。
寬大的車廂頂部及四角,吊著十幾盞白蠟燈籠,晃眼間給人一種50W白熾燈當頭照的感覺。
李中易下意識的眯了眯眼,這才搭著葉曉蘭的小手,鑽進了車廂之中。
適應了車廂內的光線之後,李中易這才發覺,車廂正中的書幾右側的燭架之上,赫然點著八支如嬰兒手臂一般粗的蠟燭。
李中易盤腿坐到書案後,似笑非笑的望著葉曉蘭,葉曉蘭隨即猜到了男人的心思,便撒著嬌說,“奴家怕光線太暗傷了眼,平日裡絕不敢如此的奢費。”
長期從事案牘工作的人,這時代又沒有電燈,難免會因為光線不足,嚴重影響視力。
李中易理解的點了點頭,扭頭望向車外,高聲吩咐啟程之後,便低下頭拿起擱在書几上的節略,仔細的看了兩遍,這才抬頭吩咐葉曉蘭,“回信給樸萬羊,令其務必保障我大軍的軍糧及草料。假如,實在是供給不上之時,可便宜行事。”
葉曉蘭低下螓首,乖順的回道:“是。奴這便擬敕札於樸萬羊,命其督催糧草。”
所謂的允許樸萬羊便宜行事,不過是搶劫高麗各地大戶人家的代名詞罷了,葉曉蘭對此知之甚詳。
葉曉蘭的座車,儘管錦縟鋪得很厚,依然顛簸得厲害,李中易不管換什麼姿勢,都很難坐得舒服。
“哎,彈簧啊,彈簧,愁死個人!”李中易心心念的彈簧,因為鍊鋼技術的落後,遲遲無法制造出堪用的合格品,實在是令人頗覺遺憾。
彈簧的質量不過關,太過脆弱,經不起反覆拉伸的摧殘,又沒有橡膠可用。
李中易苦思苦想之後,終於想到了古羅馬人曾經用過的好辦法:座車底部被分為兩部分,底盤部分連線車軸,整個車廂則用牛皮托起,吊在車頂的數根橫樑之上。
這麼一來,李中易的座車雖然還遠不如汽車的懸掛系統那麼舒服,但也分分鐘秒殺掉了同時代的馬車。
李中易接過葉曉蘭遞來的茶盞,湊到唇邊小飲了一口,瞥眼間,便見嘴上堵著帕子的蕭綽,形容憔悴的平躺在車廂左側的角落裡,她的身上裹著錦被,弓起的兩腿呈現出誇張的M型。
李中易微微翹起嘴角,很顯然,葉曉蘭察覺到了他想熬鷹的心思,將蕭綽就這麼光著身子,擺著既有的造型,帶上了馬車。
對於蕭綽的處置,李中易的心裡早有成算,彼乃異族未來之皇太后,不可與漢女同日而言。
待取了薊州城之後,李中易便要強摘了蕭綽的紅丸,作為漢軍北伐的獻祭。
北伐燕雲,區區四字而已,卻是晚唐以降,漢人不可承受之重。
自從契丹人雄踞於幽州之後,直到明朝徐達收復元大都,整個燕雲地區脫離漢人朝廷統治的時間,長達四百餘年之久,實在是一大憾事。
李中易此次西出榆關的主要目的有二,一是震懾幽雲地區的漢人官僚及門閥,二是牽制耶律休哥,使其無法傾全力平息契丹皇族們的武力反抗。
契丹國的東京道,畢竟不是腹心之地,只要耶律休哥騰出手來了,大可慢慢的收拾趁勢而起的奚王。
李中易比誰都清楚,耶律休哥敢於丟棄東京道和西京道,甚至連上京道都可以不要,唯獨物產極其豐厚,人口繁茂的南京道,卻是萬萬不敢捨棄的膏腴之地。
兵法有云:攻其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