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殺掉再多的劉文柄,也難以起到警示後來者的作用。
李中易趁著有點空閒時間,把李浩東、廖山河及姚洪等人找來中軍大帳內,大家共商防微杜漸之策。
“主上,以某家之見,後勤司既管錢又管物,還要管軍屯的土地,權勢過於大了。”廖山河不是河池一脈的出身,後勤司的軍官們大多是河池鄉軍的淵源,平日裡難免要吃一些啞巴虧。
李中易一聽就明白了,廖山河儘管未曾挑明瞭說,話裡隱含的意思,其實是拆分後勤司,避免一家獨大。
姚洪見李中易向他看來,便抱拳拱手道“主上,臣下以為,可以另組一個負責監督的新衙門,讓他們幫著盯緊了後勤司的人,迫使後勤司的某些雜種,即使有心伸出黑手,也不敢伸手。
李中易點了點頭,既沒有當場認同姚洪的意見,也沒有拒絕他的想法,一如既往的中立傾聽。
“爺,軍法司從來不敢仗著權勢,枉法亂搞,您看是不是……就交給小人去辦吧?”
李浩東正想更加深入的插手後勤司的事務,便藉著姚洪無意間搭好的梯子,麻溜的往上爬。
李中易微微一笑,人都是自私的動物,李浩東掌管下的軍法司,權勢已經極大,卻依然不知足,還想把監督後勤司的大權,也攬入他自己的懷裡。
這種場合裡,楚雄本無發言權,他心裡一直惦記著,此戰過後,就把秋桐迎娶過門,難免有些走神了。
就在楚雄分心之時,李中易冷不丁的問他“你覺得呢?”
楚雄嚇出一身冷汗,趕忙收拾起私心雜念,小心翼翼的說“爺,以小人的淺見,不如就交給侍衛親牙營去辦吧?”
李浩東立時瞪圓了兩眼,死死的盯在楚雄的身上,他做夢都沒有料到,楚雄竟然有這麼大的野心,居然想將監督後勤司的重權,一股腦的摟進懷中。
“哦,理由呢?”李中易似笑非笑的望著楚雄,實際上,楚雄的建議恰好戳中了他的心思。
後勤司的監督大權,無論怎麼強調,都不算過分。然而,將監督大權交到哪個衙門的手裡,其中隱藏著十分微妙的制衡邏輯。
在李家軍中,總參議司已經掌握了作戰、訓練及情報等諸多的權力,實在不宜增加更多的權勢。
同理,軍法司如果接過了面監督後勤司的大權,權勢膨脹的也太快了,容易形成尾大不掉之勢。
倒是楚雄的提議,卻是恰到好處的新觀念,由侍衛親牙營來監督後勤司,這就意味著,李中易對後勤司的掌控,又更深了一層。
不僅如此,更妙的是,李中易可以透過侍衛們的監督業績,輕而易舉的就可以判斷出,誰是真忠,誰是實奸?
比如說,侍衛甲,監督了三年,卻一個夠分量的碩鼠都沒抓著,這種混日子,怕得罪人的儲備人才,要之何用?
侍衛親牙營,其實是李中易培養後備梯隊人才的場所,以便李中易就近觀察,哪些人可以被重用,哪些人其實是聰明過了頭,不堪大用?
“爺,侍衛親牙營的軍官們,最缺的就是後勤輜重的打理經驗,單是這一條,也就足夠了。”楚雄此話一出口,帳內的眾人馬上意識到,士別三日,還真須刮目相看吶。
“你的親牙營,管得過來麼?”李中易這一問頗有些深意,畢竟,侍衛親牙營裡都是立過功的武職軍官,幾乎沒有和輜重打過交道的經驗。
楚雄摸著腦袋,憨憨的一笑,解釋說“正因為剛開始管不過來,才需要安排他們去管。”
這話有些繞口,但帳內的眾人皆是絕頂聰明的明白人,大家一聽就知道,楚雄的意思是後勤科目的欠缺,恰好是儲備軍官們的短處,必須給予高度重視。
李浩東意識到情況不對,趕忙插話說“主上,不是小的誇口,軍法司之中,人人皆會算帳和清庫。”
李中易不由露出了會心的笑容,抓老鼠的貓必須練好抓捕的真本事,這是他交給軍法司的任務。
李浩東確實沒說瞎話,如今的軍法司裡,從普通的憲兵,到高階軍法官,文化水平確實不低。
只是,李中易一直謹守著權力制衡的基本原則,李浩東就算是舌燦蓮花,監督後勤司的大權,也只可能交給侍衛親牙營去管。
不過,以侍衛親牙營的名義,去監督後勤司,傳出去就不怎麼好聽了。
楚雄見李中易的目光始終盯在他的身上,他略微一想,也就明白了李中易的用意。
“爺,不如新設立一個衙門,就叫……叫作……審查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