烙餅有些硬,在舊軍閥的軍隊裡,其實根本就不叫個事兒。
然而,在李中易的眼裡,這卻是後勤沒搞好的具體體現。
打仗,打的就是後勤!
後勤跟不上,讓將士們吃不飽穿不暖,那就是罪大惡極,不可原諒!
當年,曹操的部隊沒飯吃了,結果,借了軍需官的人頭,平息了眾怒。
如今,如果憲兵都指揮使張簡田嚴辦了軍需官,李中易不僅不會介意,甚至還很可能加碼予以懲罰。
既然皇帝已經發了話,烙餅太硬了,那肯定有人需要為此負責。
張簡田自然是心領神會,儘管低著頭吃飯,但他已經開始琢磨著,怎麼收拾那些不知足的軍需官們。
等吃完飯後,張簡田一離開李中易的身邊,就帶著憲兵們展開了調查行動。
“奉皇上口諭,有話問伙房,須明白回奏。”
張簡田目無表情的走進伙房之中,當著伙房隊正的面,宣佈了李中易的命令。
“喏,請上官問話。”伙房隊正楊衝及重重捶胸行了禮,態度異常之恭謹。
沒辦法,按照條令的規定,憲兵辦案的時候,見官大一級。別說他一個小小的隊正,就算是近衛軍都指揮使張三正,此時此刻也必須向張簡田行禮致敬。
“皇上問,你知不知道,今天的餅有點硬?”張簡田死死的盯在楊衝及的臉上,彷彿要看出花來一般。
楊衝及聽了張簡田的問話,馬上出了一身冷汗,腦子裡嗡的一聲,變成了一片空白。
“回皇帝的話,下臣知道今天的烙餅有點硬,主要是發麵的時候過短造成的。”楊衝及絲毫也不敢怠慢,一五一十的做了回答。
張簡田冷冷的看了眼楊衝及,又問:“發麵的時間為何過短?”
楊衝及的冷汗隨即就淌了下來,張簡田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態度,令他難以招架。
是啊,按照條令的規定,伙房裡的伙伕們都必須三更天起床,然後和麵、發麵、烙餅。
烙餅發硬,除了發麵的時間短以外,還有個楊衝及說不出口的原因,小麥粉新增少了。
“怎麼,有何難言之隱?”張簡田明明看見了楊衝及額頭上的汗珠子,卻只當作沒看見一般,死盯著追問到底。
“這個……”楊衝及心裡明白,是軍需官讓他這麼幹的,可是,軍需官的靠山極硬,他完全惹不起。
“你來說說看,烙餅為何發硬?”張簡田失去了耐心,索性抬手隨意指著一名伙伕,厲聲質問他。
那伙伕瑟縮著,只知道搖頭,卻不敢說話。
張簡田可不是善茬,他當即下令:“拿下,帶回去嚴審。”
幾名憲兵隨即如狼似虎的撲了過去,二話不說,就將那名伙伕捉了。
“你來說,是怎麼回事兒?”張簡田又盯上了一名伙伕。
那伙伕低垂著頭,死活不肯吱聲,張簡田心裡微微一動,再次下令:“拿下!”
一連拿下了五名伙伕,外加隊正楊衝及之後,張簡田領著大隊伍,浩浩蕩蕩的回了軍法司的營帳。
張簡田的辦事效率,絕對不是吹出來的,不到一個時辰,他便掌握了大量的人證物證。
“皇上,事情已經查清楚了……”張簡田面無表情的稟報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李中易點了點頭,淡淡的說:“所有參與者,一律貶為庶民,朝廷永不敘用。為首者,斬首示眾,其家所獲之田產一律充公。”
儘管,張簡田早就有了心理準備,但他還是大吃了一驚。
懲罰之重,簡直令人難以承受。為首者除了斬首之外,還沒收了分配的田產,等於是將其家小趕出了家門,逼上了絕境。
“大軍吃不飽穿不暖,其嚴重後果,令人難以想象。”李中易淡淡的說,“所謂慈不掌兵,仁不掛帥,懂麼?”
“喏。”張簡田抱拳拱手,當即表明了態度,堅決執行李中易的命令。
殺人,並不是一件好事。何況殺的是老部下,李中易的心情,頃刻間變得大壞。
所謂喜怒不形於色,那是未到真正的傷心之時!
隨著李中易心情的變壞,整個中軍大帳內,彷彿數九寒天一般,空氣幾乎可以凝結成冰。
就在李中易心情最壞的時候,舒州謀反的急腳遞送進了中軍大帳。
李中易看了急報之後,既沒有拍桌子,也沒有罵娘,而是繞著桌案,連續走了十幾圈。
別人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