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丹人是馬背上的民族,在陸地上的機動力異常之強悍,這是毫無疑問的巨大優勢!
然而,整個幽薊大平原上水網密佈,將整個大平原分割成了若干個河道組成的天塹,這就給擁有水師艦隊的楊烈,帶來了數之不盡的便利條件!
契丹人的主力部隊,必須頂住李中易的步步緊逼,不可能分兵太多出來。接下來,漢軍和契丹兩軍,比拼的便是一個重要環節:誰的偏師更牛B?
攪動一池春水,讓契丹人顧頭不顧尾,這是李中易交給楊烈的戰略任務。
此時的楊烈,負手立於戰艦的船首,任由輕風拂過整個身子。
嚴重茂默默的站在楊烈的身側,心裡唸叨著一句李中易常說的名言:每逢大事有靜氣!
泰山崩於前,面不改色心不跳,說易行難,嚴重茂至今只見過兩個人可以做到這一點,一個是主上李中易,另一個就是楊烈。
自從第一軍建立之後,嚴重茂一直以第一軍鎮撫使的身份,和楊烈攪和在一起。至今為止,兩人從未分開過,一直是深受李中易信任的好搭檔。
這麼多年的合作下來,楊烈只問作戰和訓練的態度,令嚴重茂非常滿意。
客觀的說,第一軍既深深的打上了楊烈的烙印,又有嚴重茂留下的許多痕跡。
運用水師艦隊,和契丹人打遊襲戰,這是李中易的創舉,開天闢地的重大創舉。
毫不誇張的說,從水上向契丹人發起進攻,恰好成為漢軍扭轉整個戰略局面的關鍵。
契丹人的正面,李中易領著十幾萬大軍,在補充了給養後,再次掉頭向北。
楊烈向北,李中易也向北,不言而喻,耶律休哥所面臨的軍事壓力,沉重之極。
相對而言,從水上壓向幽州的楊烈,給了耶律休哥更大的心裡壓力。
畢竟,楊烈的兵鋒所向之處,皆是契丹人的腹地大糧倉,由不得耶律休哥不去重視。
耶律長元繞出去兩百多里地,等來的結果卻是,南蠻子的主力居然比他更快的回撤到了霸州城的北岸。
迂迴戰術的破功,令耶律長元格外的沮喪,經過上次戰役之後,他手下的兵馬,只剩下了七千多。
憑藉七千多鐵騎,就想和十幾萬李家軍決戰,這顯然是痴心妄想。耶律長元的腦子還沒有完全壞掉,自然不可能有此奢望。
然而,隨著李家軍的回撤,耶律長元想打擊南蠻子糧道的設想,瞬間變成了泡影。
就這麼以敗軍之將的身份回去,耶律阿蠻顯然不可能輕易的饒過耶律長元,送到嘴邊的藉口不用,除非耶律阿蠻變成了傻冒。
類似的辦公室政治,不管是在李家軍中,還是在契丹人的隊伍裡邊,都是廣泛存在的事實。
李中易曾經說過一句名言,軍內無派,千奇百怪!
在李家軍中,目前至少有五大山頭的存在,以楊烈為首的五軍都指揮使,即是現有的五大軍頭。
在李家軍中的派系,還有另一種說法,即講武堂派,和舊臣派。
由於逢晉必考的鐵律,目前的李家軍中,講武堂出身的將領,已經遍及全軍的各個角落。
與此同時,從河池從龍的老軍頭們,經常被李中易叫去客串講武堂的教官。
基於現實的狀況,出現了十分有趣的特殊現象,即每個軍頭的身後,都站著一大批從講武堂畢業的學子,並各自形成了獨特的派系山頭文化。
俗話說的好,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在第一軍中,楊烈的老部下們,都是敢打敢拼,擅長動腦筋的將領。這個特點,和楊烈喜歡動腦子的人,有著密佈的關聯性。
李中易不是職業將軍出身,在他的字典裡,戰爭就是不擇手段的暴力鬥爭,一切以打贏為目標。
在和契丹人的國戰之中,一切和打贏無關的虛無縹緲的東西,全都被李中易扔進了垃圾堆裡。
漢人和契丹人的矛盾,是不可調和的鬥爭。也就是說,漢人多吃一口利益,契丹人必定會少吃兩口,反之亦然。
耶律長元沒有看懂李中易回撤之後再次北進的目的,遠在幽州的休哥,卻看得很清楚。
隨著和李中易打交道的次數增多,耶律休哥對李中易的瞭解,與日俱增。
李中易曾經說過,最瞭解你的人,不是你的朋友,而是你的敵人!
耶律休哥正是最瞭解李中易的人之一,他感慨的嘆息道:“攻如下山猛虎,退的行雲流水,可謂是如臂使指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