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弓馬威震天下的契丹人,騎術自然是高明無比,一弦三矢,甚至是一弦五矢的猛士,大有人在。
耶律恆昌率領的五萬鐵騎,呈鋒矢陣型,彷彿利箭一般斜插向李家軍的左翼。
在十八萬李家軍中,以老兵居多,僅有三萬多名受過基本訓練的鄉軍,被老兵們裹挾在佇列的中間。
“完全沒必要緊張,老子當年在洺州,就親手活劈了八個契丹人,積功升為副隊正。”
帶隊的都頭很懂新兵的心事,故意把當年怎樣殺契丹人的故事,略微添了油加了醋,大聲說了出來。
老兵的作用,就是在隊伍裡,傳授作戰的要領,講述作戰的經歷,讓後來者覺得敵軍不過如此。
說句心裡話,在李家軍將士們的眼裡,契丹人還真不過如此而已!
前有洺州大捷,李家軍一舉殲滅四萬餘契丹人,此戰至關重要,確立了李家軍在戰場上的心理優勢。
心理優勢這玩意,說不清楚道不明白,卻又偏偏事實存在。
就比如說,有段時間,中國國家足球隊只要遇上了韓國國家足球隊,不是打平,就是慘敗,從來沒贏過。時人謂之:恐韓症!
說來也是巧合,在李家軍和契丹人的遭遇戰中,李家軍非但沒有輸過,反而屢戰屢勝!
更重要的是,去年秋收時節,李家軍悍然殺入幽薊大平原,搶錢搶糧食抓壯丁搶女人,楞是攪得天翻地覆。
那一戰中,貌似無比強大的契丹人,卻只能乾瞪眼,徒呼奈何!
在耶律休哥的嚴令之下,耶律恆昌哪怕是對李家軍恨之入骨,也不敢冒然傾巢出動。他領著五萬騎兵,運動到距離李家軍左翼大約三里左右的地方,果斷停止了前進。
“南蠻子的火炮和弓弩厲害,你率領兩千兵馬,前去試探一下南蠻子的防守情況。”耶律恆昌吩咐他的長子耶律井,“千萬注意了,只許試探,絕不可戀戰,明白麼?”
耶律井原本跟著耶律恆昌,在范陽城中作威作福,吃香喝辣,卻在一夕之間,被李中易趕出了老巢,可謂是恨比天高!
“阿父,南蠻子不過是仗著運氣罷了……”耶律井話音未落,就被耶律恆昌惡狠狠的揪住領口,厲聲喝道,“匹夫,你懂什麼?范陽城難道真是土雞瓦狗不成?”
耶律井立時被嚇住了,一時間竟不知所措,此前,耶律恆昌從來沒有如此的疾言厲色。
“聽好了,耶律井,你若是不服從軍令,給大軍造成了重大的傷亡,別說攝政王饒不了你,我也會擰下你的腦袋當酒壺。”耶律恆昌發起狠來,還真的是震懾人心,令人不寒而慄。
吃了父親的教訓後,耶律井果然乖得多了,他領著兩千兵馬,從大部隊裡殺出來之後,並沒有放馬賓士。
廖山河放下手裡的單筒望遠鏡,冷冷的吩咐下去:“神臂弩預備五段擊,沒有命令不許停下。”
一直守候在廖山河身旁的傳令官,大聲複述了一遍軍令,緊接著拍馬奔了出去,把廖山河的命令傳達給所有指揮官。
按照事先的作戰計劃,第三軍甲營今天的位置,就擺在神臂弩手們的後邊。神臂弩手的前邊是已經拆下車輪,並插上擋板的奚車。
奚車的擋板上,也早早的插滿了長槍,雪亮的槍尖在大太陽的對映下,閃著奪目的寒光。
在奚車的前邊,是拒馬樁陣,被削尖了的粗大木樁子,交叉捆紮在一起,並落地生了根。
在拒馬樁陣的前邊,則是綿密的鐵絲網陣,鐵絲網之間由粗木樁連線,並被釘入地下三尺深。
甲營指揮也姓廖,叫廖忠,他手扶刀柄,四下裡巡視著他的隊伍。
如果是平時,廖忠根本不需要巡營,直接下命令即可,營里老兵們絕對不會掉鏈子。
今天的狀況,和平時卻有些區別,因為,廖忠的營裡分配來了一百多名鄉軍士兵。
之所以會有鄉軍混編進來,主要是有同等數量的老兵,以鄉軍的名義留在了開封城裡。
諸葛一生唯謹慎!
李中易用兵其實也稱得上謹慎二字,開戰之時,他向來是未算勝,先料敗,並且必須計算作戰的成本。
用鄉軍士兵,調換出三萬名百戰的老兵,可保開封城不出大亂子,這是李中易用的計,也是他謹慎性格的真實體現。
尼瑪,千年古都開封,若是因為一時不慎,被野心家們給打爛了,中原漢人的元氣必然會大傷!
“袍澤們,我們是誰?”廖忠忽然扯起嗓子,大吼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