棍子,扔磚頭,挖牆角。
總而言之,既要狠狠的打擊死硬派的漢奸,又要安撫一部分仍然心向大漢的少數派,這才是高明的統治手段。
“照你這麼說,某些人還有可救藥?”
李中易心裡明白,在這種要命的節骨眼上,被葉名鎮擺出來的名單,肯定是他那一系的嫡系人馬。
葉名鎮品出李中易話鋒的緩和,趕忙壓制住急劇翻湧的氣血,小心謹慎的說:“罪人敢拿闔家性命擔保,這些人一直心向天漢,從來不曾忘記了故國。”
“哦,朕知道了。”李中易沒有馬上表態,其實是想繼續拿捏著葉名鎮,讓他回去多揪心一段時日,也許更加有益於身心健康吧?
葉名鎮看不出李中易的真實態度,但他知道,此次奏對已經到時間,他該識趣的告退了。
“罪人葉名鎮告退。”葉名鎮重新跪下,重重的叩了三個響頭,想要贖罪的態度,異常之鮮明。
韓湘蘭望著葉名鎮佝僂的背影,忽然心頭猛的一酸,差點淌下淚珠子。
葉曉蘭那個騷浪蹄子,還真的是好命啊,她不僅生下了獾郎,最近又懷上了身孕,如果再為老李家添上一男,那個騷狐狸精,只怕會得瑟到天上去吧?
更令韓湘蘭窩火的是,原本遠遠遜色於幽州韓家的幽州葉家,竟然闔族老小全都健在。
然而,幽州韓家卻因為韓匡嗣的貪生怕死,全族皆被契丹人所滅。如今,除了她和韓匡嗣之外,再無半個活口。
說白了,韓湘蘭堅信,她肯定是有子的命。只不過,未來的小娃兒還沒出生,卻已經永遠不可能有舅父和姨母了。
等葉名鎮走後,李中易把主持抄家大計的李浩東找來,笑著問他:“收穫如何?”
李浩東十分熟悉李中易的脾氣,他把抄家的進度已經帶來了,照著單子念道:“到目前為止,已經抄了一百多戶的家,共計繳獲銅錢兩千餘萬貫,絹帛八十萬匹……文玩字畫更是不計其數……”
李中易眯起兩眼,一邊聽一邊笑,嘿嘿,幽州的偽官們貪婪了好幾十年的收入,一夕之間,全都便宜了李家軍。
正好應了那句老話:替他人作了嫁衣裳!
“喏,這是葉名鎮給朕的名單,這些人家已經抄沒的家產每人只還三千貫回去,抓捕的家屬就都放了吧。不過,你先別急,等朕的手諭到了,再予執行。”李中易仔細的叮囑了李浩東一番。
李浩東心裡很明白,以李中易的脾氣,既然已經吞進肚內的財富,壓根就不可能全須全尾的又吐出去。
“另外,過些日子,等那些人被關得恐慌到了極點,我會讓葉名鎮去找你提人,你別答應的太爽快了,明白麼?”李中易招手把李浩東喚到身前,笑著叮囑了一番。
“回皇上,臣明白的。”李浩東本身就搞特務活動的專家,他一聽就明白了,皇上唱的是白臉,他必須唱黑臉。
抄家的收穫,那是李家軍不怕流血犧牲,把腦袋系在褲腰帶上,換來的成果,怎麼可以輕易送人呢?
鬥米養恩人,石米養仇人,乃是顛撲不破的規律!
李中易只還一點小錢出來,目的就是告訴願意配合統治的幽州漢官們,過去的事兒已經過去了,若想重新發家致富,就必須緊緊的跟著他走。
解決了葉名鎮的問題之後,李中易批閱完畢手頭的公文,就領著張三正和高強二人,從行宮的側門,悄悄的走上了街頭。
“太尉,太尉,您慢著點,千萬慢著點。”
一名衣衫襤褸的老者,跟在挑水計程車兵後面,一連聲的提醒他,千萬別摔著了。
李中易揹著手,默默的注視著眼前這一幕軍民魚水情的場景,心下卻感慨不已:勿因善小而不為!
拿下了幽州城之後,這就意味著幽雲十六州的軍事鬥爭,已經接近尾聲。
然而,政治戰鬥爭才剛剛開始,李中易必須和契丹人搶奪民心。
俗話說的好,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李中易使出鐵腕,嚴厲的收拾了偽官漢奸們,這並不意味著,他就可以平穩的統治整個幽雲十六州地區。
張三正小聲說:“皇……黃爺,咱們軍中的優良傳統,必須一直保持下去。”
高強也有感而發的嘆道:“自從咱們李家軍拿下了開封之後,賊軍漢的罵聲,比起以前,可是少了很多啊。”
李中易微微一笑,三分軍事七分政治的指導原則,是他親手擬定,並一直督促執行。
說白了,取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