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主持防禦大局後,臣妾的肚子居然不疼了,嘻嘻……”
薛太妃瞥了眼葉曉蘭,這孩子平日裡壓根就不敢往她的跟前湊,明裡說是膽子小,實際上是受了家世的負面拖累,有點抬不起頭的味道。
在契丹人統治下的幽州,葉家算得上是名門大戶,也正因為如此,葉曉蘭的出身也就不正了。
實際上,老李家誰的出身正了?就沒一人的出身正!
李達和不過是個郎中出身的所謂侍御醫罷了,薛太妃自己個,更是卑賤的小妾出身。
至於李中易,說好聽點,算是個庶長子。說不好聽的,李中易實際上是個妾生子。
也正因為出身都不正,薛太妃實際上不太在乎所謂的門第觀念,唐蜀衣本為李家婢,如今卻已是高高在上的賢妃娘娘了,誰敢瞧不起她?
薛太妃讀書不多,可是,陳勝吳廣起義時喊出的口號,她卻記憶猶新: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同樣懷了身孕的李翠萱,一直保持著安靜的狀態,別人說啥,她也只是聽,卻從不插話。
同樣是冷淡,李翠萱的冷和費媚孃的冷,卻冷的境界不同。
費媚孃的冷,那是啥都看透了的冷淡一切。而李翠萱的冷,卻是寵幸不足的失落。
薛太妃的視線掠過李七娘的身上,她不由暗暗一嘆,這個小妖精,才是老李家所有女人們最大的對手。
俗話說的好,三個女人一臺戲,如今,環繞在薛太妃跟前的女子,何止三個?
對於女人之間的明爭暗鬥,薛太妃早就看在眼裡,埋在心裡,卻故意不說。
畢竟,李中易喜歡誰,不喜歡誰,薛太妃哪怕看著再著急,也只能敲一敲邊鼓而已,不可能替李中易做主。
老李家其實早就修好了地道,地道的出口,薛太妃知道,唐蜀衣也知道,但是,她們是今天所有在場的女人之中,唯二知道真正內幕的女人。
薛太妃故意不挑明瞭說,就是想看一看,真正大難來時,誰是真正的一條心?誰又有各自飛的念頭?
唐蜀衣屬於典型的近水樓臺先得月,薛太妃將她寵得無以復加,讓她知道了李中易不僅沒戰敗,反而已經在幽州稱帝的底牌。
越是大家族之中,資訊的及時性,也就越具有無窮的價值。
這就好比梭哈牌局中,莊家已經知道了底牌,卻故意設下陷阱,等別人陸續跳進去。
說白了,此時此刻的唐蜀衣,她最想看看李七娘的表現。
以李七娘獲得的盛寵,若是她順利的產下男嬰,必將是李繼易,也就是狗娃最強悍的勁敵,沒有之一。
皇家之中,挑選接班人的邏輯之中,母以子貴和子以母貴,從來都是相輔相成的,同時佔據著極其重要的位置。
可是,李七娘今天的表現,比一貫冷淡的費媚娘,還要冷淡三分以上,她始終不發一言。
俗話說的好,做的越多,錯的越多,李七娘啥都不做,何錯之有?
就在唐蜀衣一直胡思亂想之際,折賽花忽然跑進來,向薛太妃稟報說:“回母妃,趙匡胤把趙匡義綁來了府門前,臣妾不敢擅專。”
薛太妃立時眯起兩眼,仔細的打量了一番折賽花,慢騰騰的問她:“知道為何麼?”
“以臣妾之見,想必是奸謀敗露了吧?”折賽花的話不多,卻一語中的。
“哼,既然知道懸崖勒馬,倒也不是蠢貨,領他們進來吧。”薛太妃吩咐完畢之後,擺了擺手,屋裡的女人們都非常識趣的起身避入了內室。
趙匡胤推搡著被五花大綁的趙匡義,大踏步的走到門前,沒等門簾挑起,便拖拽著趙匡義,兩人一起跪倒在了門前。
“罪臣趙匡胤,叩見太妃娘娘。”趙匡胤向來是個提得起,放得下的漢子,既然事不可為,請罪的態度就成了最終脫罪的關鍵。
“咚咚咚……”趙匡胤連磕了九個響頭,額頭處已經見了血,卻依然重重的叩首。
“趙家二郎,你這是為何啊?”薛太妃故意裝糊塗,有心看一看,趙匡胤是真聰明,還是假聰明?
此時的趙匡義,已經渾身上下被冷汗澆的透心涼,趙匡胤領著他進府的途中,府裡分明早有了提防,火炮、盾牌、弓弩手、長槍兵以及拒馬陣,都已經準備妥當了。
起初,趙匡義以為頗有勝算的行動,如今倒退回去再看,簡直是錯漏百出,反證了趙匡胤才是真正的老謀深算。
薛太妃並沒有馬上召見趙家兄弟,出了這麼大的事兒,晾一晾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