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山二老忙站起還禮。段子羽見俞蓮舟武功絕頂,俠義心懷,談笑之間化解了一場極大的樑子,心中暗道:“這才是武林名家風範。”先時韋一笑在古廟中攻擊他時,宋遠橋、張松溪等均作壁上觀,不伸手救援,若非百劫師太適時趕到,為他療治“寒冰綿掌”,他早已命喪黃泉了,是以對武當派一直耿耿於懷,不能釋然,如今竟因俞蓮舟一人大為改觀,見俞蓮舟快步行來,謙恭有禮,站起身一揖到地,道:“武林後學段子羽拜見俞前輩。”他已是華山掌門,與俞蓮舟地位相若,卻以晚輩身份施禮,稱“前輩”而不稱“掌門”。
俞蓮舟早見到二老之中主位上坐著一位面如冠玉,英氣勃然的少年,心下疑惑,不知這少年是何等身份,居然使得華山二老紆尊降貴、左右相伴。見他大禮參至,便不輕受,兩手一拂,笑道:“毋需多禮。”
段子羽感到一股綿軟純厚的內力拂到,這一拜之勢竟然拜不下去,暗歎這位俞掌門好深的功力,當下潛運內力,硬拜了下去。
俞蓮舟只使出三成力道,自度已足夠,不料對方勁力更強,居然沒托住,不禁有些驚詫,也暗笑這少年過於氣盛,他涵養頗深,自不和晚輩計較這些。
矮老者在旁道:“俞二俠,這是我們華山派的新任掌門,姓段,諱子羽的。”
矮老者聲音雖不高,卻足以語驚四座。俞蓮舟更是一驚,不及多想,忙還一揖道:“原來是段掌門,如此大禮俞二可當不起,多有失禮恕罪則個。”
段子羽徐徐起身道:“俞前輩望重武林,俠名四播,受晚輩一拜亦是理所應當。”
俞蓮舟疑竇滿腹,卻又不好問,華山門戶之事他自是知道不少,華山二老尋聘掌門之事他也早有耳聞,雖覺此事過於荒唐,但別家門戶事武當派也難以參預,不料二老居然尋了一年少個繼掌門戶,而這少年看情形便是大師哥宋遠橋口中所說的使九陰白骨爪的邪毒少年。可觀其面,察其色,卻無絲毫邪毒輕浮之色,一雙眸子中紫氣若隱若現,竟是內功已到上乘境界的樣子,卻又與大師哥所述不符,而名字又確然無疑。一時遊移不定,只是他深沉至極,面上絲毫不顯露出來。
高老者笑道:“俞掌門,難得相遇,一起喝上兩杯可好?”
段子羽也笑道:“請前輩賞光。”
俞蓮舟也頗想與段子羽親近親近,以便了解他的為人。
武林六大門派素來攜手抗擊魔教,俞蓮舟身為武當掌門,對華山派的興衰榮辱也實甚關切,當下與段子羽主賓落坐,二老左右相陪。
這四五十名武林人士幾乎全為段子羽而來,一聽段子羽之名已震駭不已,復又聽他當上華山掌門,更是膛目結舌,均感匪夷所思。若非懾於俞蓮舟的聲名,早已一湧而上,拿人的拿人,搶經的搶經了。
西華子為人憨直,頗感激於俞蓮舟及時救了他師妹。他師兄妹倆均獨身一世,情誼甚深,此刻見俞蓮舟對段子羽極為客氣,便走過來道:“段掌門,你的家被天師教佔了,你的九陰真經帶出來沒有?遮莫也是被他們吞了。”
此言一出,四五十雙眼睛全盯在段子羽臉上,看他怎樣回答。
段子羽笑道:“前輩放心,那部看不懂,讀不斷的破本子早被我一把火燒了。”
西華子跌足道:“你怎不早說,累得我們大老遠的來爭這勞什子經。”不少人在心中霎時間恨不得把段子羽一口口吃下肚去,最好連骨頭都不剩。暗道,你看不懂,讀不斷,難道別人也和你一樣笨,如此暴珍天物,死上十萬次也難以贖其罪行。
一人高聲道:“段掌門以為我等都是三歲小孩子嗎?這等騙人的話也說得出口,莫非足下便以騙人之術當上華山掌門的嗎?”
矮老者登即站起,冷冷道:“唐文亮唐三爺,你們崆峒五老名頭雖響。卻也不在我們兄弟的眼中。敢如此蔑視我們華山派,有膽子便站起來。”
唐文亮離座而起,走到中間道:“出來又怎樣,華山二老又有什麼好心,抬這小子當掌門,分明是要獨佔九陰真經,待把真經騙到手後,便一腳踢開,也就是這小子年少無知,才落入你的圈套,我說這小子騙人倒是說錯了,說你們兄弟才正合適。”
其餘人等無不和唐文亮一個心思,即便俞蓮舟也頗存懷疑。華山二者最忌此語,矮老者也不多話,掣刀使砍,高老者早已在旁等候,一俟師哥動手,隨即跟上,兩柄刀一左一右,向唐文亮砍來。
崆峒五老此番到了三位,另兩位是宗維俠和常敬之,一見唐文亮交上手,知其一人絕非華山二老之敵,常敬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