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的風吹葉落也逃不過他們的耳目,這老道卻彷彿神仙幻化一般,真如羚羊掛角,無跡可尋。
張宇真哭了半晌,把老道襟裳都溼透了。這才抬起頭道:“爹,您快把這些壞人都殺了,女兒的腿被他們打斷了,段大哥為我也被他們打死了。”
老道眸子中忽然精光四射,掃視明教中人,殷野王、範遙都不禁粟粟生危。片刻,老道眼睛又回覆平常,道:“地上這小子就是你說的段大哥嗎?”張宇真嗯了一聲,者道放下張宇真道:“這小友不錯,很好,爹爹先把他救活再說。”
張宇真驚喜道:“爹,您是說段大哥沒死?”老道笑道:“若無爹爹在此,他是死定了。他若不是捨身救你,我也不會理他。”張宇真截住話頭道:“爹,您少說幾句,快救人吧,要是救不活段大哥,我讓你沒女兒。”
老道哼道:“沒大沒小,這種話也是隨便說的。”語氣中倒無不悅,手指搭在段子羽脈上,從懷中摸出一顆白蠟封固的藥丸,捏碎暗封后,取出黃豆大小的一顆金丹,納入段子羽口中,隨即點了他頰上的“頰車穴”,咽喉的“廉泉穴”,胸口的“膻中穴”,使金丹滾入胃中,複用手撫摩其胃部,以掌之勢力化開金丹。
張宇真驚詫道:“爹,您把家裡的‘先天造化丹’帶來了?”老道推手道:“這下你放心了吧,莫說這小子沒死透,就是死翹翹了,也照樣從閻王手中奇回他的命來。”
殷野王抱拳道:“閣下武功超凡,殷某佩服。還望賜告閣下臺甫。”
老道淡淡道:“你問我的名字,是要以後我回場子吧。我的名本不願對俗人講,卻也不妨告訴你。我就是天師教的張正常。你以後若想找我,到龍虎山上清宮或京師天師府均可,只是讓我出手卻是不能了,不過盡有人接著你們。”
殷野王和範遙相覷苦笑,這樑子結到天師教上了,此事已極難了斷。
天師教原是漢朝時張陵及其孫張魯在蜀中所創的“五斗米道”,以符咒為人治病,甚具靈驗,鄉民從之者甚眾。
三國時期,張魯便以教眾割據漢中,朝廷不能制,權授以漢中太守之職,後降曹操,亦得封候。從那時起,天師教便已教眾繁多、勢力雄厚。只是此教以符蕭咒水著名,畫符捉鬼、除妖、祈雨消災是其所長,極少涉足武林,是以在朝廷與民間頗有盛名,武林中人士倒所知甚少。民俗相傳的手持桃木劍,捏訣步罡,捉鬼降魔的張天師即是此教歷代都主。
範遙道:“原來是天師教張教主大駕到此,貴我兩教雖無睦交,但數代以來從無瓜葛,純屬風馬牛不相及。不知貴教何以會找敝教的晦氣,尚望賜教。”
張正常淡淡道:“都是小孩子瞎胡鬧,本座全不知情。好在小女所傷不重,兩位也不必介意,事過如煙,忘掉算了。”
範遙見他年歲也不比自己大,這番話中卻把自己和殷野王也比作小孩子了。精心佈置的大光明頂盜寶,以及他們的千里追殺全成了小孩子的惡作劇。憤然道:“敝教雖小,總壇重地也不是隨便幾個小孩子能潛入潛出的。此次分明是貴教蓄謀已久,精心策劃,何況盜走了敝教重寶,張教主豈能推咎旁人,這段過節又怎能片言揭過。”
張正常面色一沉,微露不豫之色,道:“本座說不知情就是不知情,你信也得信,不信也得信。這點過節不揭過又如何,莫非要本座給你叩頭賠罪不成?”
範遙道:“不敢,張教主言重了。既然教主不知內情,想必是貴屬下擅作主張。還請教主重懲主謀,公諸武林,以服人心。”張正常道:“這是我教中事,賞與罰看歡喜與否,豈能由你代我下箸立謀。若非我屬下人行事不當,單憑你們傷我愛女,又豈能讓你們活著離開。”
範遙和殷野王商議幾句,都覺既然鬥不過對方,徒然逞血氣之勇,喪命於此,非但於事無補,而且無法使教中之人得知對手是誰?他二人都懷疑青翼蝠王韋一笑半途截下聖火令後,私藏起來,覬覦教主大位,外患誠可慮,肘掖之患更為可懼。當下範遙道:“張教主如此不講情面,我等只有回去稟明敝教教主,這段過節以後再算。”張正常淡淡一笑,一揮手,頗為不耐。
張宇真叫道:“爹,不能放他們走,你殺了他們,為真兒出這口惡氣。”張正常道:“你還嫌胡鬧得不夠嗎,此番累得我奔波萬里,看我回去怎麼罰你。”張宇真道:“你就罰我天天坐在你腿上,為你數鬍子有多少根好不好?”她自知這禍闖的委實不小,不敢再堅持讓張正常截下這幹人了。
張正常二子一女,長子宇初,天姿穎異,文武兼備,近年來教中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