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氣苦,道:“你們快放了我是正經,什麼掌門我也不做。”
高老者嘿嘿一笑道:“你說得輕鬆,我們華山二老為你破了二十年的殺戒,又結下這等樑子,你若不是掌門,我們何苦如此做。”話猶未了,一枝短矛破空飛來,日光下耀眼生輝,氣勢駭人,矮老者揮刀一格,掙地一聲,矛掉頭飛回,剛格開此矛,空中忽然一暗,只見數十柄矛四面八方一齊打來,如滿天花雨一般,高者者驚道:“乖乖不得了,魔崽子們下毒手了。”兩人奮力舞動雙刀,頓時劈啪之聲不絕於耳,所幸這二人刀法純熟,功力深厚。數十枝短矛竟盡數攔格在外圍。二人也感手臂痠麻,虎口作痛。
矛方落地,又是風聲大作,數十柄短斧齊飛而至,二老無奈,故技重施,雙刀舞成一道光幕,叮叮噹噹,將短斧又格出圈外,頓時手腕痠痛幾不能舉,虎口被震出裂紋。
段子羽急道:“快放我下來,我與你們一起禦敵。”高老者搖頭喘息道:“不成,只要你不答允,就在這樹上吊著吧。”
說話問,周圍二丈遠處已密密麻麻站滿了身穿明教服飾的人,不用計算也知道不在百名之下。段子羽氣道:“再下放我下來,咱們三人都得被砍成肉醬,我做不做掌門又育什麼相干。”高老者喘息道:“任你說破了天,也是無用。華山二老言出如山,說不放就是不放,被砍成肉醬也不放。”
段子羽頹然長嘆道:“罷了,我服了你們了,這掌門我做了,快放我下來。”
高老者大喜,拱手道:“謹遵掌門人法旨。”躍起半空,在他足踝上一牽一抖,那糾纏固結的繩索已然解開,手法麻利之至。
段子羽手一拄地,身子一折,已穩穩站在地上。矮老者也抱刀一禮道:“恭喜掌門人。”段子羽哼道,“我是滿肚子的冷氣,何喜之有。”矮老者面色一紅,卻也頗有得色。
這兩兄弟只感華山派人才凋落,門中弟子無一能成大器,更莫說負起中興華山派的大任,這二者於派中威望武功都是最高,竟一反常例,不立門中弟子為掌門,不憚勞苦,跋山涉水,行遍江湖,立志要為華山派尋一有膽有識,天賦武功俱屬上乘的人來繼任掌門。
多少年來,閱人雖如恆河沙數,卻無一是最佳人選。到得最後,竟聽一江湖術士之言,跑這漢水河畔捉掌門人來了。目下夙願得償,欣喜逾恆,雖在重圍之中卻也毫無懼意。
明教人群中有一人揚聲喝道:“姓段的小賊,你畏頭縮尾,靠華山派兩個老不死的庇護,能躲到幾時?”
段子羽迫於形勢,被逼答應做華山掌門,直覺此事荒唐不稽,如同兒戲一般,又被吊了許久,心裡一肚子氣,殊無歡愉之感,吃此人一罵,大怒道:“是誰躲在人群裡胡沁,有膽的出來與段某大戰一場。”
音猶未落,一人越眾而出,手搖摺扇,施施然而來,其時正是九月,已是“秋扇見捐”的季節,此人持扇在手,卻不開啟,顯是以此為兵器。
段子羽見此人不過二十四五歲,面白無鬚,身材高挑,秀氣中不失英氣,腳下步履飄飄,如踏水而行,顯是輕功甚佳。
段子羽掣劍在手,劍尖指地,立好門戶,喝道:“通名受死。”
那人肅聲道:“大光明教地字門門主司徒明月在此,小賊納命來。”一扇點來,卻是走的打穴筆一路。
段子羽身子斜轉,一劍刺向他肩後井穴,那人手一揮,扇子徑向劍上格去,兩人出手俱是快極,刀劍相交,金鐵鏘鳴,各退一步,段子羽這才知道扇骨乃精鋼所鑄。雖不知地字門門主是何等人物,但從這一擊這中已感到是一勁敵。
段子羽一劍斜到,劍到中途,腳下一錯,從“明夷”踏到“未濟”,方位猝變,劍尖已刺至司徒明月左肋。司徒明月不料他變招如是之速,幾乎被攻了個措手不及;扇子一抖,扇面倏然展開,遮住左肋,段子羽進步一繞,一至他背後,左手一爪抓向他後腦玉枕穴,司明月中心中大駭,不及還招,身子一晃,疾衝出去,爪風刺得發皆為之豎。
明教人群中一人朗聲道:“司徒門主,退下來吧,這是我們五行旗的事,讓我們五行旗與他了斷。”
司徒明月道:“吳旗主,我是奉教主令旨而來,並非強行替你們出頭。”銳金旗掌旗使吳勁草聽他搬出教主來,便不作聲了。
司徒明月武功得自楊逍真傳,是楊逍老部屬天、地、風、雷四門的頭號人物,向來自負,現今在眾目睽睽之下一招受挫,不由得羞惱成怒,反手一掌擊出,不待還招,鐵扇後發先至,竟是刀法中的“力劈華山。”
段子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