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無苦駭然道:“老兄,我是說著玩的,我最怕割舌頭,你不試也罷。”
秦繼祖道:“若不看你們渾頭渾腦的,一個個把你們舌頭割下來,你們都承認爺爺適才的話有理,再磕上三個頭,。爺爺就放你們去。”
葛無憂搖頭道:“你割了我的舌頭吧,你說我們恩公與天師教小妖女戀姦情熱,難以自拔,自甘下流,這話是大大的狗屁,我們兄弟腦袋不要,也要罵你放屁。”
段子羽這才明白幾人何以大起爭執,酒氣一湧,臉現紫色,張宇真氣白了臉,恨恨道:“該死的孽障。”
秦繼祖不意這五人駭懼無已,卻甚硬朗,心頭火起,一把捏開葛無憂嘴巴,當真要割他舌頭。右手短匕甫舉,驀感手中一空,刀已不知去向:這一驚可非同小可,他號稱“閃電手”自以出手迅捷而得名,不意不黨中刀竟人被奪去。
段子羽一掠而至,輕輕將短匕奪過,回手砰砰砰五掌把葛氏打飛起來,個個安然坐在椅上,所中之掌已然化解無餘。
秦繼祖凜然道:“尊駕何人,伸手架這樑子?”他見段子羽這五掌比自己不知高明多少倍,而力道之拿捏更令人歎服,不禁心下惴惴,葛氏五雄齊聲歡叫道:“恩公,是您老人家。”葛無苦搶著道:“恩公,這混蛋罵您老人家……”葛無難一把掩住他口道:一這話重複不得,讓恩公自己間他吧。“秦繼祖駭然道:”閣下就是華山掌門段子羽?“段子羽把玩著短匕,冷冷道:”以前是,不知你聽說過辣手段子羽沒有?“
秦繼祖冷汗直流,作聲不得,他與葛氏五雄恰好坐在一桌,不期然談起鋒頭甚健的段子羽,不免將聽來的話渲染幾成,不料葛氏五雄勃然大怒,拍案而起,更不料段子羽便在上面。自知闖下潑天大禍,想起江湖中流傳的段子羽辣手之事,股慄不止,嘴唇微抖,說不出話來。
段子羽一手捏住他兩頰“地”穴,秦繼祖不由舌頭盡出,登時只感渾身綿軟,閃電手的功夫不知哪裡去了,眼中駭極,兩個眼珠幾欲脫眶而出。
段子羽倒不料他如此不濟,反轉刀背在他舌上輕斬一下,秦繼祖魂飛天外,過了半晌,忽覺舌頭還在,兀自不信,翻轉攪動數十下,又把手摸摸,方知舌頭真的沒丟,一時倒詫異莫名,匪夷所思,四下眺望,段子羽和葛氏五雄早已不見蹤影,一問夥計,方知自己呆立那一個多時辰,那幾名客人早走了。回思前景,段子羽雖走,餘威仍自懾人,忙忙結完帳,回家去了。自此,他終身不敢品談人之是非,倒成了一位篤誠君子。
路上,張宇真氣猶不洩道:“羽哥,你怎麼饒了他,換作我,不把他舌頭割下來餵狗才怪。我欲動手,你何以攔著。”
段子羽遲然半晌,苦笑道:“現今江湖上說這話的沒一萬也有八千,這天下人悠悠之口豈能一手掩住。況且細細一想,那話也沒錯,或許我真的與你戀姦情熱,自甘下流。”
一行八人迤邐而至華山地界,段子羽先已派人傳書至華山,將辭去華山掌門,並令寧採和接掌的理由細細書就。
一路也不急於趕路,觀花玩水,又有二女相陪,殊是暢懷。
二女每日戲弄葛氏五雄,更是諧趣橫生,笑聲不停。
甫至華山腳下,華山二老早率寧採和,成楠等接著。乍然相逢,俱都無語。
華山派人接到段子羽手書,俱驚詫莫名,直感匪夷所思。武當四俠路過華山腳下,將事情述說一遍。華山二老登時怒火填膺,從張無忌罵起。直罵至少林、崆峒,連在場的武當四俠也不免遭池魚之殃,武當四俠見不是頭,再待下去非與華山派火併一場不可,灰頭土臉溜下華山。
嶽霖半晌道:“上山再詳談吧,總之掌門之令我們此次是萬萬不從的。”
高思誠罵道:“直娘賊,兔崽子,少林、武當枉稱名門正派,居然和魔教同流合汙,欺負到華山頭上了,不看在上幾代的交情上,我早領人一把燒了少林寺。”
段子羽擺擺手,率先登上華山,心中黯然至極。他雖早有退隱之意,卻也要待武林底定,江湖太平之時方功成身退,現今速爾下此決斷,亦實是事勢所逼,不得不爾,殊非其本衷。
一派人至議事大廳坐定,嶽霖嘆道:“真是世事難料,早知有此事,我們兄弟前去,也不會有此事。掌門苦衷我等心中俱悉,江湖中人講究恩怨分明,天師教縱然豪橫些,卻從未動過華山的一草一木,魔教除了張無忌還算個好人外,哪個不是殺人不眨眼的魔頭,華山派與他們十數世仇恨,讓我們與他們聯手對付天師教,豈非滑天下之大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