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的深淵。
“咯咯咯咯”
何長纓渾身顫抖,滿嘴牙齒又‘咯咯’的抖的亂響了起來。
假如這真的不是在做夢。
假如這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
我這是一棍子穿越了上百年,來到了甲午戰爭之中的清朝末年!
然後,身後的那又一聲咆哮著的‘斬’字,徹底驚醒了癔症中的何長纓。
假如只是在做夢還好,如果自己真的是穿越重生在這個倒黴鬼的身上,剛重生就要被剁掉腦袋,拿自己死的才是悲屈之極。
肩膀的疼痛,如此真實的場景,讓何長纓絲毫不敢去賭。
賭贏了,大不了從夢裡醒來。
賭輸了,可是他自己的性命!
情急之下一臉慘白的何長纓,學著剛才那個被剁掉腦袋的仁兄方伯遠的模樣,閉著眼睛梗著脖子在暴雨裡仰天大吼著:
“我不服!”
隨著這句話喊完,何長纓全身所有的肌肉都緊緊的繃起。
是贏得暫時片刻的苟生,繼續為活命而絞盡腦汁苦苦掙扎;
還是一刀下去,一覺醒來或者永墜黑暗。
生死之間,立見分曉。
‘我冤枉’,因為老子是重生的,這傢伙做的孽,與我何干!
‘我不服’,假如這麼悲催的剛剛重生就被一刀剁掉腦袋,我怎麼可能服!
何長纓的梗著脖子的一副忠剛的模樣,讓腦子裡面一直嘀咕著剛才那道雷劈大樹的大刀手心裡就有些發,忍不住回頭看了身邊的那個武館一眼。
這個武館和何長纓也算熟識,平時也一起喝過酒賭過錢狎過妓,聽到自己身邊跪著的這個經常輸錢的富家子弟這麼不想死的喊著,也遲疑著回頭看了身後坐在大雨棚裡的大人一眼。
“你不服?”
何長纓背後雨棚裡的那個大人是徹底的暴怒了:“何長纓!你今天要是說不出個一二三來,休怪我不講你肥西何家的體面,非生剮了你不可!”
肥西何家,高升號,淮軍仁字六營,怯敵,意圖投降,棄船脫逃,這些字眼飛快的在何長纓的大腦裡變幻著。
他奮力的想從中摸清自己在高升號的過往,以及自己的大致身份,還有能從中找到自己脫離現在兇境的辦法。
“狡辯,你怎麼不狡辯了!”
在何長纓的身後,‘施勇巴圖魯’,北塘防軍統領,通永鎮總兵吳育仁又是一聲怒吼。
吳育仁出生肥東,比何長纓整整年長三十歲,吳何兩家祖上曾經還起過一場不大不小的官司。
肥西何家在當地也是一個傳承悠久的大族,何家不僅富貴,何長纓的老子何寧遠更是一個秀才,在肥西向來樂善好施,享有善名。
而且雖然這個何長纓是自己的仁字軍的哨官,不過卻是屬於江自康的副三營;自己和江自康一直不太對路,這是淮軍裡面眾所周知的秘密。
此時這周圍的淮軍士兵有很多都是合肥人,要是今天不讓這個何長纓死的無話可說,不讓他痛痛快快的把話說出來。
只這兩聲‘冤枉’,‘我不服’,傳回合肥就不免讓何家和鄉黨說他公報私仇,借刀殺人。
李鴻章,寶士德,歐格衲,奕,高惠悌,含納根,方伯謙,濟遠號,伊藤博文,東鄉平八郎,
無數的資訊瘋狂的湧進何長纓的大腦,然而又被他迅速的過濾掉,依然找不到任何能讓他脫離眼前危機的藉口。
滿頭雨水和熱汗的何長纓,一時間心裡充滿了絕望。
難道今天註定要用身後的這柄大刀來證實自己是穿越還是睡在夢裡!
“怎麼不說話,你怎麼不繼續狡辯!”
看到大雨裡的何長纓身體顫抖著不做聲,吳育仁心中充滿了厭煩,就準備擺手下令。
這一次你就是喊破了天,都不會有人再理你!
“《英日通商航海條約》!”
如同一道金色的閃電,在何長纓的腦海裡猛然耀起,他終於想到了一個似乎也不是好辦法的辦法出來。
第三章 生死不渝,一生不改
“大人,不是標下貪生怕死,而是忍辱留得此賤命,有十萬火急的軍情需要稟告給中堂老大人知曉。”
何長纓梗著脖子在暴雨裡大聲的嘶喊著,一副忠肝義膽的凜然模樣。
“”
暴雨裡剎那間的寂靜,好一會兒,人群裡面猛然爆發出一片鬨然大笑。
“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