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兇險的沙河子,現在倒成了福地了。”
此時坐在火堆邊等吃飯的馬金敘,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哭是因為這次自己不但損兵折將,而且之後還不知道朝廷會如何降罪發落。
笑是因為劉盛休這個壓他十幾年,直至最後把他從銘軍掃地出門的大煙鬼,王八蛋,終於完蛋了。
“他會生氣,但不會氣死,更不會戰死,他只會投降;”
聶士成幽幽說道:“古語有云,亂世出豪傑,真不知道這個何長纓是英雄還是梟雄!”
“怎麼?他不過是點子正,運氣好而已。”
馬金敘有些不以為然。
“點子正,運氣好而已?恐怕未必見得;”
聶士成沉聲說道:“他打了洞仙嶺,躲過了安和夜潰,打了順安驛,栽松院,躲過了平壤失陷,現在又打了虎山大捷,躲開了今兒這場戰敗;一次,兩次是運氣,再而三,那是什麼?”
“嘶”
馬金敘倒吸一口涼氣,驚詫的說道:“你不會是說他在之前就看出來了吧,那他何長纓豈不成了活諸葛?”
“援朝軍現在是要去打下游沙河子那裡的倭夷兵,現在說不定就已經打完了;他今年才二十四歲吧,這種眼光,這種心境,這種手段”
聶士成連續用了三個‘這種’,身體就重重的打了一個哆嗦。
他臉色發白,不願也不敢再說下去了。
安東縣城,沙河子。
10月26號黎明,在上游虎山河口一線戰火猛烈的時候,奧山義章在鴨綠江左,沙河子對岸的麻田浦,下令炮轟安東縣城。
守衛沙河子的6000盛軍,一開始還在城頭應付著打了數炮還擊,卻發現根本就打不中對岸的日軍炮兵陣地,而日軍的炮彈大半也打不到城內,乾脆就停止了轟擊。
於是,6000盛軍全軍都窩在安東縣城內,盡隨日軍隨意轟擊。
奧山義章看到炮兵隔著十餘里寬闊的鴨綠江面,轟炸了半天,都沒有多少炮彈炸進了安東縣城,也無奈下令停止了炮擊。
第三百五十三章 浪頭鎮
可能是因為靠著大海,在沙河子段江面上的霧氣遠遠沒有上游那麼濃厚,只如淡淡的青煙,在江面河岸邊盈盈浮動。
奧山義章站在江邊,臉色嚴肅的看著在晨曦中靜悄悄的安東縣城,滿嘴的苦澀。
關於對岸盛軍的戰力,在平壤船橋重堡的數次爭奪戰中,整個第九旅團包括他奧山義章,都是有著刻骨銘心的慘痛體會。
現在面對著對岸盛軍六七千的雄兵,指著自己這千餘兵力,用這八艘大小不一的小漁船,分次強行渡江。
在奧山義章看來,這簡直就跟送死沒什麼區別。
然而為了配合上遊主力的行動,山縣司令已經下達了不惜一切犧牲,渡江攻擊的死令,為了大局,奧山義章也只得做好了赴死的準備。
“帝國的勇士們,你們的事蹟會在國內被廣為流傳,你們的家人會為你們而感到驕傲;一切為了帝國!”
站在江邊,奧山義章朝著一百一十五個頭纏著用雞血寫著‘必勝’的白布,自願渡江赴死的‘勇士’們,做最後的鼓勁。
“一切為了帝國!”
打了雞血一樣的一百一十五個東洋士兵,高高舉起右手,然後爭先恐後的衝上漁船。
隨即,這八艘大小不一的漁船,在日軍的祈禱中,在滾滾的江水裡面,奮力的朝著江右劃去。
然而一直到這八艘漁船劃到江右岸,離岸兩裡遠近的沙河子都是靜悄悄的城門緊閉,城牆上連一個人頭都沒有露面。
更別提出兵攻擊。
這一百一十五個大難不死的日軍,一個個跟夢遊一般的上岸,趴在江堤的枯草裡面,驚喜中帶著迷惑,不敢發出一點聲音的望著城門緊閉的安東縣城。
然後,十八個日軍划船回對岸,其餘九十七個日軍都保持著絕對的靜默,在嘩嘩的江水聲裡,老老實實的趴在江邊,不敢妄動。
“大隊長,這是怎麼回事,盛軍六七千人居然看著咱們渡江,而不攻擊?”
21聯隊3大隊11中隊中隊長井上政繼大尉,望著江對岸詭異的情況,一臉的迷惘。
“他們是在等,”奧山義章滿臉的猙獰扭曲,“盛軍好大的胃口!”
“大隊長,你是說這些清軍是在故意放帝**隊過江?這些清豬簡直太自大狂妄!”
第12中隊中隊長衫山大尉,一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