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山海關,我們回”
曲德勝抬起右手馬鞭,指向東北方向:“鴨綠江!”
“報告!”
情報二處行動三組組長,郭自熊騎馬跑上山坡:“日軍的電報線已經找到,還是之前金州通往營口的舊電線。”
遼南的電報線,是從煙臺鋪設的海底電纜連線旅順,大連,金州三城,然後走復州大道到營口。
在這裡,和津門出山海關的電纜線接連成網,一路繼續上行至遼陽,奉天,長春,哈爾濱。
另一路則是東行至安東,九連城,義州,進入朝鮮,直達安州,平壤,漢城。
從大連到營口這700裡山路,日軍顯然不願意重新鋪設電纜(當然他們也沒有帶這麼長的電纜線),所以就把打金州之前絞斷的電纜線,重新連線起來,因此行動組非常容易尋找得到。
“立即絞斷;從這裡開始,一直到普蘭店,進行逐段的徹底破壞。”
宋飛望著曲德勝說道:“在這麼短的時間裡,估計日軍的電報,應該還沒有發出去。”
曲德勝眨巴著眼睛,面帶笑意的說道:“鴨綠江沿線,乃至整個遼東,日軍都兵力空虛,發出去他們又能如何?呵呵,不過絞斷電報線,突襲顯然更過癮。”
“真搞不懂,方大海在安州,徐如在水豐,隨時都能完全切斷日軍的電報線,讓他們幾個戰區變成獨立的瞎子,何總指揮就是不允許?”
總之一句話,陸鐵腿還是看著何長纓小不爽。
宋飛笑笑沒有吭聲,只是看著遠處幾個士兵在絞電線。
作為情報二處的處長,他知道的一些東西要遠比陸鐵腿要多。
這場清日戰爭,並不是擂臺上兩個簽了生死擂的武者打擂,一定要你死我活的一方把另一方徹底打死,才算是結束。
戰略威脅,武力訛詐,以及在戰場之外的外交上的連橫合縱,也是這場清日戰爭的重要組成部分。
只有保持日軍電纜線的通暢,才能使得這場戰爭有著一定明晰的可預見性,然後上層的權柄者們才能夠對應的落子,博弈。
對日軍廣島大本營是這樣。
對抗倭軍高層來說,也是如此。
說得直白一點,假如之前斷了大山岩的電纜線,這次就根本沒法調動日軍的聯合艦隊聽話的呆在渤海口,傻兮兮的守株待兔,等待莫須有的北洋水師回津。
還有山縣有朋那正在壓向山海關的三萬大軍,假如不給他裝上廣島大本營這個馬籠頭,還不知道在不久以後,直隸會被山縣有朋的第一軍打爛到什麼地步。
這場清日戰爭,大清被打得雞飛狗跳心慌氣短,日軍明治政府又何嘗不是打得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打得太奔放了,就觸雷而亡。
“上面的事情,肯定有他的道理,咱們所要做的就是打好仗,打勝仗。”
曲德勝把快燒到手指的菸頭丟在地上,一拉馬韁,雙腿控者馬鐙大笑道:“走,兄弟們去安東!”
大連灣,柳樹屯日軍第二軍臨時司令部。
作戰室裡面坐滿了日軍第二軍的將領,雖然已經是下午一點三十,早已過了午飯時間,而且早上都沒有吃飯,卻沒有一個人覺得餓。
或者更準確的說,沒有人敢表示自己的餓。
西面的清軍,已經退回原來的土城子防線,和進軍過去的帝國士兵遙遙對持,戰事暫時平息下來。
戰報也已經出來了,帝國陸軍陣亡1263人,重傷251人,被俘1人。
清軍在陣地上留下了超過300餘具來不及撤走的屍體,估測陣亡重傷應該至少不下於千人。
如果說這麼大的傷亡,是壓在眾將心裡的石頭;那麼被清軍俘虜的吉田清一少佐,則是第二軍全體將士難以洗刷的恥辱。
“報告!”
這時候,大連電報站的電報兵,匆忙跑進來彙報:“金州方向的電纜線被清軍破壞,無法和大本營聯絡。”
這個事兒,想來就是理所當然的;正如之前第二軍打金州,首先就是掐斷金州通往遼陽方向的電報線。
“儘快修復。”
大山岩隨口下達命令。
在他看來,這個事兒也許不是什麼壞事,至少在修復之前,自己可以仔細的考慮如何給廣島大本營發戰報。
“或者,趁著這幾天的緩衝時間,打一場決戰?來而不往非禮也!”
對面的抗倭軍一下子逃走了全部的騎兵,那麼他們的機動突擊力量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