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惱怒的是,唐紹儀這個傢伙的話雖然說的難聽,不過卻真不知道該如何的反駁一句。
“要是按著你的意思,咱們現在還去個幾把的京師勤王,直接解散了回家抱小妾逗孫子不就得了!”
徐邦道黑著臉,悶聲說道:“合著打得這麼苦,死了這麼多的兄弟,原來都是白死的不成?”
“也不能這麼說,去還是要去;第一是咱們的態度問題,第二軍隊多了朝廷也就有了底氣,日軍也不敢胡亂獅子大開口。”
唐紹儀望著何長纓說道:“依我的推論,隨著甘軍的潰滅,大的戰鬥基本算是正式結束。”
何長纓臉色肅冷的坐在火堆邊,眼睛望著跳躍的火苗不知想著什麼。
眾人都不再說話,等著他的決定。
“這個國,是朝廷的,然而,也是天下百姓的國;”
隨著何長纓這一句乾冷的話說出來,眾人似乎覺得火堆裡面的火苗似乎都是猛然一滯。
一種玄之又玄,讓人後背發涼,頭皮發麻,心兒發顫的感覺,出現在這些將領的心中。
這似乎只是一句很平常,似乎也有一些道理的話兒。
但是從何長纓的嘴中,以著不可置辯的語氣說出來,眾人卻都聽出了一種不同尋常的意味。
一種狠厲的,撕裂的,決絕的,一往直前的!
這個國家是朝廷的。
然而,這個國家,也是天下百姓的!
朝廷再具體一點就是皇室,要是再更加具體一點,‘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那麼這個國就是皇上,是光緒的。
然而。
也是
百
的!
何長纓他是不是一個老百姓?
當然也是的!
眾人在何長纓的這句話裡,聽出了‘王侯將相寧有種乎’,‘彼可取而代之’,這種金戈鐵石之音!
在這個時候,很多人不禁想起了關於那個三十年前的那個夏夜的傳說。
“東南半壁無主,我公其有意乎?”
“鼎之輕重,似可問焉!”
文正公以這句‘倚天照海花無數,流水高山心自知!’平息了當年那些夏夜的騷動。
今天,和當年似乎依稀相似,然而細細視之,卻又大大不同。
當時是內患,整個東南半壁江山都打爛了,而江北的魯東,河南,直隸,甘陝川諸省基本無恙。
曾文正公和湘淮勢力手握重兵三十萬,不過各部山頭林立,在朝廷的刻意分化之下,內耗不止,曾公的控制能力極弱。
而現在是外辱,大清其餘各地安穩,反而是八旗的老家遼東,現在的皇城直隸,卻被打成一團狼藉。
抗倭軍兵力只有當年湘淮的一個零頭,然而卻因為突然崛起,朝廷根本就沒來得及下套子,部隊的凝聚力極高。
假如,那麼翻天都有可能!
於是,很多人都不敢在細想下去了。
在靜謐之中,何長纓看了一圈眾將的神情,有激動,有迷惘,有振奮,有驚悸,
他微微一笑,繼續用肅冷的聲音,沉聲說道:“所以這場戰爭,只要還有一箇中國人說沒有完,只要還有一箇中國人在拿著槍戰鬥,那麼,它就沒有結束!”
“明日清晨5點全軍拔營,目標虹橋村;”
何長纓站起來,聲音平靜的說道:“收編甘軍。”
西洋歷2月17號上午,抗倭軍山海軍團主力抵達虹橋村,強行收編3500名自身攜帶槍支的甘軍。
2800餘支後膛線槍隨即下發下去,加上甘軍先鋒步營,先鋒騎營自有的七百餘支毛瑟快槍,3500甘軍瞬間換裝完畢。
而沒收的2800支前膛步槍,全部交給了獨立營兼管的新兵。
其餘1800名在薊州防線逃竄失槍計程車兵,則由憤憤不平的甘軍遊擊王華暫領,何長纓給他的方案是要麼一起西進燕京,要麼這些甘軍在這裡等待劉坤一的大軍。
王華自然拒絕和抗倭軍一起行軍,於是當天中午,抗倭軍就立即拔營西進。
鑑於薊州防線已失,抗倭軍隨即改變了行軍路線,將走下倉,牛道口,香河一線,直奔張家灣。
而在17號整整一天的時間裡,日軍騎兵第2,3大隊,也急行近百里。
北路支隊北繞燕郊鎮,沿潮白河一路上行,當天下午抵達順義,留下一個騎兵中隊,其餘兩個騎兵中隊折向西方,繼續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