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說了句沒關係,開始一口口地喝水。
童言掃了眼他面前的飯菜,幾乎沒有動過。她和顧平生吃過幾次飯,他吃的在男人裡絕對不算多,可也不會像女生一樣,少的只有小貓兩三口。
沈遙還想再說什麼,可抬了手腕就先驚呼了:“還有五分鐘就一點了,上課了,完了,我怎麼一到高數就遲到。”
她拿起包就跑,兩三步都出去了,才又繞過來說:“顧老師,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我這書讀完了,該去做數學題了,再會再會。”
說完,風風火火就跑了。
她這麼一走,大家只能各自放下筷子,琢磨著怎麼告別。
“你們先走,我要和童言說些事情。”他終於放下水瓶。
王小如馬上笑著說正好要去圖書館。倒是靜靜多看了她一眼。
童言記得她說的話,不管她是怎麼看到的,但靜靜說的是事實,顧平生的確對自己照顧的有些過分……她忽然想起以前高數課,班裡有個人是老師的親戚。
後來被全班人排斥,最後只能轉系去讀了英文。
其實現在回想起來,那個人成績非常好,老師也從沒有特意關照過,甚至應該還有意提高了要求標準,但落在班級同學嘴裡,就雜七雜八說什麼的都有。在靠書本生活的年齡段,就連最不屑讀書的人也會羨慕那些和老師有私人關係的學生。
一個隱形助力,可以解決太多事情。所以這樣的人,通常是公敵。
她亂七八糟想著,毫無頭緒。
像是一桶冷水澆下來,她終於察覺到,自己在試探著走什麼路。
“我下午帶你去醫院。”他說。
還是收到簡訊了?
她繼續拿筷子攪著面,其實沒剩幾根了,混著湯水和蔥碎。
“收到簡訊,為什麼不回呢?”她低聲唸叨了一句。
“童言?”
她抬頭:“沒關係,我剛才開了藥,回去慢慢吃就好。”
“給我看看你開的藥。”
她從包裡拿出很多,遞給他兩個紙盒和一瓶咳嗽藥水。他接過來,翻到盒子的背面,盯著一排排小字看。
童言很疑惑他在看什麼,可無奈坐在他面前,不能偷瞄。
他看的實在太認真,童言最後還是好奇,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在看什麼?”
“在看這些藥的配方,”他說,“你是不是開藥的時候,特地和醫生要了指定的藥?”
她詫異點頭:“我很容易感冒咳嗽。吃習慣了,就只吃這幾個牌子才能好。”
他笑:“發現了,你要的都是重症病人吃的,”他拿起咳嗽藥水,“這個的codeine不低。”童言愣了下,想起沈遙最喜歡說咳嗽藥水上癮:“你說的是讓人上癮的那個吧?沈遙總說我要是喝咳嗽藥水,肯定有天會上癮。”
“也沒有這麼嚴重,”他好笑看她,“不過,如果你每天喝幾十瓶,或許有這個可能。”
他們坐的是長桌,座位兩兩相對著能坐十幾個人。
到上課時間以後,只剩了他們兩個坐在最靠落地窗的位置,還有最外側的一對男女生。日光透過這麼厚重的玻璃,照在身上暖洋洋的,童言很有學習精神地追問了幾個問題,兩個人說著話,沒有任何中心思想。
直到阿姨過來,把桌上的盤子收乾淨,兩個人已經說了很久。
“顧老師有什麼事找我?”她想起最初他留下自己的理由。
“原本是想帶你去醫院,”他把藥都收好,“如果只是單純的感冒,就不要急著吃藥,多喝熱水,通常一週都會好。我明天給你拿些合適的藥,如果一個星期還沒好再吃。”
童言點頭,心忽然跳的有些軟。
她從小就是那種報喜不報憂的人,初中很長一段時間跟著老媽住,都是自己從藥箱子裡翻藥,大概看著字是治消炎、感冒什麼的,就隨便吃一些,慢慢也就好了。從來都是發燒感冒什麼的,倒沒有什麼大病,所以也覺得自己能解決。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拿到她的藥,連配方都會認真看一遍。
回到宿舍,只有她一個人。童言找出充電器,給手機充電。
剛才開機,忽然就進來了六七條簡訊,其中一個是顧平生的,其餘的都是同樣陌生的號碼。她先開啟了那個陌生號碼的簡訊,原來是來電未接的提醒,這個功能是移動送的,她從來沒有用過,早就忘記了。
有沈遙的一條未接來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