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了?”
童言瞪了她一眼,不再理會沈遙的調侃。
他的頭像依舊亮著,可是卻沒有再回復。
難道去洗澡了?還是……童言腦子裡浮現出那晚的情景,忽然有些害怕,他在美國應該是一個人住的,如果忽然倒水,摔倒……她很快敲打鍵盤,就連這種輕微的響聲,也讓人莫名不安:“還在嗎?”
“在。我在思考,怎麼回答你的問題。”
“什麼問題?”
“你問我,會不會想你。”
真是狡猾。
她無奈他的避而不應。但這樣的回答已經很明顯,他主意已定。
很快地,他傳送過來了一個檔案。
可惜接收後,因為網速的問題,傳送速度極慢,估計到明早也不一定能傳完。顧平生似乎也發現這個問題,關閉了傳送請求:“估計十分鐘後,郵箱應該可以收到。”
童言有些好奇,追問他是什麼。
“問題的答案。”
留下這麼句話,頭像就徹底黑了。
童言有些摸不到頭腦,只能開啟郵箱,等著收進來郵件。大概十分鐘後,果然就進來了郵件,而且不止一封,而是十封。
難怪他那麼說,一封封上傳,再一封封傳送,的確需要這麼久。
她按時間,開啟了第一封郵件。
言言:
以前在手術後,我總習慣畫出自己的想法,延伸剛才結束的手術,或者給人講解溝通時,習慣邊講邊畫,一步步讓人看到手術的進行過程。
不同於數位相機,下筆前總需要回憶。剛才在scan的時候,認真看了看手邊的東西,事實證明,顧先生非常想念顧太太。
TK
附件點開,是一副不算精緻的素描,在教室裡,很多陪襯的人都只有草草的輪廓,只有站著的人,畫的仔細了些。
右下角很簡單地注了個日期,是他離開的那天。
第三十六章 有一些想念(3)
面容模糊,可卻能清晰辨認出那個人是自己。
她猜不到這是哪天上課,是第一次自己確認他的身份,還是被他叫起來回答“國際商事仲裁”的概念。就像他說的,這應該是他在飛機上,憑著零碎的回憶畫出來的。
接下來的九封郵件,再沒有任何內容。
只是一張張的素描。
她看的有些出神,猜測這是哪一天,哪一個時刻。就好像在和他做個遊戲,他畫的時候在回憶,她猜的時候,也同樣需要不斷把過去翻出來,仔細辨別。
沈遙不知道什麼時候偷偷過來,馬上哇噢了聲:“學過醫的就是好,都會一兩筆素描,你說我怎麼就找了個和我一樣學法的呢?”
她笑:“你可以讓他選修素描,就和我上學期一樣。”
“誒,你笑得這麼□幹什麼,不就有個男人給你畫了十幾幅素描嗎?”沈遙又氣又笑,仔細湊過去研究了會兒,“這是超市嗎?”
“是。”她微側頭,甚至能記起,他在超市阿姨的三寸不爛舌下,買了多少的東西。
顧平生沒有特地和她說過,他回到美國之後,具體什麼時候檢查,安排在什麼時間手術。她不是醫學院的學生,基本對這些的瞭解,和普通人沒什麼差別,因為不瞭解就會不由自主往嚴重的地方想。
可卻又怕他知道的自己的憂心,不能追問。
而有些話,一但傳出來,卻再也止不住。
接替海商法的老師授課死板,又整日擺著個棺材臉。班裡同學都是怨聲載道,課間說話的時候,有些平時本就疏遠的人,總會說顧老師如果沒有走就好了。童言知道那些是說給自己聽的,只低頭看書,全當聽不到。
好在這學期只有一門專業課,其餘都是各自的重修或選修,不會有太多機會遇到班級同學。可等到上了三四節課後,連那些平日關係好的,也開始順著輿論,開始議論紛紛。
她曾經很怕面對這樣的局面,在最初和他開始時,也有過無數種假設。可是真的到來了,卻發現真沒什麼大不了的,比起父母的忽視,生活的壓力,還有他的病情,這些似乎真的都不算什麼太大的事。
只要不影響正常畢業就好。
倒是有一次,沈遙氣的不行,狠狠摔書的時候,惹來了老師一頓教育。
“顧老師如果不走,還不至於說成這樣,”下課後,沈遙把書塞進書包裡,還在忿忿不平“言言,說實話,他為什麼忽然放棄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