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喜歡寫日誌,每一次,自己都會坐在他的身邊看他寫日記。
歐陽明對張炎雲的日記的內容沒有興趣,因為全部是一些生活瑣事:班裡面的小小爭吵、同學間的惡作劇、朋友的一件禮物,全都可以成為日記的內容。
這些平淡的事,就是那時平靜的化身,他安靜的紀錄這一切,也記下了不多的安寧。
張炎雲的字很漂亮,他的文字有飛翔的味道。歐陽明對他的日記內容沒有興趣,可是他喜歡看張炎雲寫日記,喜歡看著他讓文字在紙上排隊。
張炎雲是個平靜的人,可是他又有暗波洶湧的味道。他是夜晚的海洋,看上去平靜無波卻不知什麼時候就會捲起波瀾。
那時的自己,已經覺得在他平淡如水的臉下面還有激|情與狂瀾,但是那時的自己還沒有意識到他的破壞力。
等到知道的時候,已經一切都太晚了。
海浪席捲而來,淹沒大地,吞噬了所有的情感,餘下的就是大片的狼藉和雜亂。
年少的他們不知道以後會發生什麼。
他沉湎於快樂中,卻不知道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張炎雲的心充滿了怨恨,最終與自己變成了仇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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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第一次發現自己對張炎雲的獨佔欲還是在一次寫生課上。
張炎雲是標準的白馬王子,學習好、相貌好、文采好、體育好,若不是因為自己在身邊,張炎雲就是女生爭相告白的物件。
女生們害怕自己,但是還是有一個人,向張炎雲告白了。
春風、柳樹、小河、嫩草,這些元素結合,淡泊的春天的味道就出來了。
張炎雲在畫柳樹,自己沒有興致畫畫,於是就在四周閒逛。
——美術老師不敢因為自己沒有交美術作業就給自己打零分的。
有一個女生,個子小小的,還很軟弱,扎著辮子,他就故意抓她的頭髮玩。
“佟明,放開她!”
一個女生站了出來,那個女生似乎叫石蘭,個子在女生間算比較高了,平時也很有大姐的味道。
“你太過分了!平時就是這樣,把張同學當做你的僕人任意使喚,現在還欺負女生,你算什麼男人!”
她的話讓自己有些尷尬,於是就吵了起來,最後落了個不歡而散。
回家以後,他向張炎雲發牢騷,張炎雲也沒說什麼,只是安靜的做自己的事。
張炎雲的書包裡多了一封信,是淺藍色的手工信封,沒有郵票和郵編,明顯就是情書。
晚上,他將張炎雲收到情書的事情當作玩笑說了,養父什麼也沒說,張炎雲的頭就更低了。
一個星期以後,他就聽到了閒言碎語,說是石蘭在追求張炎雲,他很生氣。
養父說過,張炎雲是自己的,張炎雲就算要和女人交往,那個女人也必須是自己認可的!他不喜歡石蘭,所以,石蘭就不可以糾纏張炎雲。
他很直接的把石蘭叫了出來。
“你,不可以和他在一起!”
“為什麼!張炎雲不是你的奴隸,你沒有權力決定他可以和誰在一起!”石蘭無畏的回敬著,“我知道很多人都認為張炎雲是你的僕人,但是他們錯了。張炎雲是真正的王子,是你這種人渣永遠比不上的王子!我就要把他從你的身邊搶回來!”
“你有什麼資格和我爭!他是我的人,我要他做什麼,他就得做什麼,沒有我的允許,他就不可以有女朋友!”
“真的是這樣嗎?你只是強佔了他的自由,但是他的心裡沒有你!”
“胡說!”
“你敢不敢和我打賭,只要你離開他,馬上就會有很多女生向他告白。我們都喜歡他,只不過大家都怕你,從來不敢和張炎雲說出自己的愛意!”
“你以為你很了不起嗎!你只不過是依仗家裡的權力,但是你不可能獨佔張炎雲一生。因為男人喜歡女人是天經地義的事,你是男人,男人是不會喜歡男人的!”
自己不敢和石蘭打賭,自己只是一個有錢有勢的少爺,他知道,自己一旦放手,就再也抓不會來了。
伴侶間存在著牽絆,他已經被深深地吸引,他已經不能再離開了。
“我就是一個永遠也比不上他的人渣,但是我也不會讓你有機會得到他!”
他失態了,他直接就將石蘭打傷了。
暴力似乎讓身體裡面的某些東西釋放了。
他回到家,張炎雲的身上散發著醉人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