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子,看到鐵門外荷槍實彈的武警,賙濟民還是感到格外的緊張壓抑,心情也走出奇的沉甸甸。
隨著一位穿著得體,腳步沉穩的年輕人,賙濟民穿過前院來到一間屋子前。
屋子前將星雲集,個個神色肅穆,當看到賙濟民過來時,個個朝他看去。
賙濟民頓時感到一股股肅殺氣息隨著他們凌厲威嚴的目光迎面而來,心中不禁又沉重了幾分。
房間佈置古樸簡陋,透著絲歷史的沉重和滄桑感。
一位瘦小的老人靜靜地躺在床上,手臂上插著輸液管,床邊擺設著不少現代化醫學監測儀器。
但就是這樣一個病危彌留之際的瘦小老人,就這樣靜靜地躺在床上,卻給人一種說不出的肅殺威嚴的感覺,讓人一看到他心跳不知不覺中就會加快,呼吸也似乎會變得不順暢起來。
賙濟民一踏進這間屋子,注意力就完全被床上靜靜躺著的瘦小老人所吸引,甚至連老人床邊正侯立著的一位威嚴男子似乎都沒注意到。
這已是賙濟民近一個月以來,第七次見到老人,前五次都是在醫院裡,而後兩次都是在這間透著沉重滄桑感的房間裡。
但看著床上這位瘦小,面板已經皺巴得跟樹皮一樣,只剩下微弱呼吸氣息的老人,賙濟民還是仿若感覺到一股肅殺血腥的氣味迎面而來,心臟重重地跳了兩下,呼吸也變得沉重起來。彷彿床上躺著的不是個病危的老人,而是一個渾身浴血,屹立在屍山血海中的殺將!
李老太爺,中國碩果僅存的開國元老,曾經不知道痛飲了多少鬼子鮮血的抗戰猛將,終於也踏上了人生最後的歸途!
床邊的威嚴男子見賙濟民過來,心情沉重地朝他微微頜首示意。
賙濟民走到李老床邊,先給李老搭了下經脈,然後取出長長的銀針,小心翼翼地在他腦部插了幾針。
很快李老滿是皺紋的枯黃老臉似乎變得紅潤起來,微弱紊亂的呼吸也變得平緩有力起來。
李老緩緩張開了眼睛,那是一雙渾濁的老眼,但卻似乎透著股讓人不敢正視凌厲。
“周醫生,我是不是快要去見主席了?”李老說話有些含糊不清,語速也非常緩慢,卻透著軍人看透生死的豁達和不容人反抗的威嚴。
賙濟民扭頭朝候在床邊的男子看去,這是個穿著得體,頭髮修剪得很有型,靜靜站在一邊也能給人一種沉穩幹練、而又很有威儀的中年男人。
“不用看他,你是醫生,你做主!”李老用含瓣不清的聲音,卻發出了不容人反抗的斬釘之語。
中年男子臉上露出一絲無奈的苦笑,朝賙濟民微微頜首。
“是!”賙濟民實話實說。
“你估計還有幾天?”李老輕描淡寫地問道,好像是問一件很平常稀鬆的家常事。
賙濟民猶豫了一下,道:“還可以拖延十來天。”
中年男子身子微微顫了一下,威嚴的臉上流露出無奈、沉痛還有一絲隱藏得很深的擔憂。
“有沒有辦法讓我清醒地去見主席?”李老繼續很隨意地問道。
賙濟民額頭微微滲出了點冷汗,最終還是道:“可,可以,不過這樣的話……”
“可以就好,稀裡糊塗地躺個十來天,哪比得上清清楚楚地活上一天!”李老打斷了賙濟民,然後渾濁的眼珠子轉向中年男子。
“可以通知讓他們都回來了!”李老緩緩道。
“是!爸爸。”中年男子,也就是李老的三子李德估,目前李家唯一一位官至部長級的強勢人物心情沉重地回道。
李老是碩果僅存的開國元老,是真正屍山血海鑄就的軍人,人雖老了,雖隱居了,卻依舊有著巨大的威懾力和號召力,甚至他病危之際,連國家一號領導人都要時不時上門詢問探望。門外那些將星就是他以前的部下,或者部下的子弟,個個手握兵權。可以說只要有他在一天,哪怕李家就只剩下一丁,也能巍然不倒。
只是李老最終還是要去了,就如一棵參天大樹轟然倒下,生活在這棵參天大樹下的李家子弟頓時感到了莫名的戰兢,就算位高權重的李德估也不例外。而且李德估身為如今李家實際上的掌舵人,更有深深的危機緊迫感。
有李老在,他可以從容不迫地為爭取下屆副總理之位而佈局,可以毫不畏懼地與政敵交手,可李老一旦離去,李德估不難想象,形勢會一下子對李家變得極為不利和複雜,而李家的對手也必然會乘勢反擊。
本是處於超然地位的李家,在李老去世後將轉眼間站在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