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追逐,只見祥光不疾不徐,竟墜關樓之上。花精亦入樓內,見一老姥憑窗而立,忙至身側,雙膝跪下。老姥如未見也,又向左窗憑而望之。外望良久,乃坐而問曰:“爾屬何方女子?在此跪地,有何所求?”花精曰:“吾乃北海關紫桃一株,久已成精,未得飛昇天府,祈仙姑指點一二。若得道成他日,即吾此世恩師。”老姥曰:“爾曾傷過人命否?”花精曰:“未也。”“爾曾匹配少年否?”
花精曰:“謹守女貞,淫心從未一起。”老姥曰:“如是,爾乃精中之良者也。爾識吾乎?”花精曰:“不識。”老姥曰:“吾乃麻姑仙子。傳道固其素志,奈吾久厭紅塵何?”花精曰:“敢求仙姑垂憐,妾願拜在門牆,追隨天上。”老姥曰:“毫道未有,安能天上久居?念爾求道心虔,吾指爾一師,不可錯過。”花精曰:“師從何得?”老姥曰:“是地不過三日,來一仙官,名曰三緘。爾去求彼指以大道,是乃爾師焉。果能真心將道煉成,異日繡雲閣中,可為右班女仙之領袖。”花精聞說,不勝欣喜,叩首拜謝,曰:“他年稍有寸進,雖屬師尊教導,亦仙姑指點之恩。”言已,老姥復為叮嚀曰:“吾指爾師,切不可失也!”言去一聲,乘雲天際。
花精自得指示,常在關前盼望。剛在三日,三緘率得徒眾,果抵關矣。狐疑謂其師曰:“此關上有翠髻重重,下有金波閃閃,爽心豁目,莫過於是。吾師在此暫住數日可乎?”三緘曰:“可。”於是諸弟子各入一室,各煉其道。其有未得者,三緘又細為指之。紫桃花精盼望多時,未見三緘形影,忽被關後紫棠花精邀去宴飲,兩日未歸。猛想仙姑所言,急欲回洞。奈紫棠苦苦留定,身不能脫,乃實告之曰:“紫棠姑姑,爾欲長為花精乎,抑欲脫此軀殼;而為大羅仙子乎?”紫棠曰:“吾輩生為花精,一事無知,賴得雨露風雷,發榮滋長,幸在曠野,未經斧斤之伐,牛羊之牧,迄今數百餘年,能化人身,能乘風霧,已喜之不勝矣,安望居大羅天上而為仙子耶?”紫桃曰:“吾亦常作是想。然不脫花精軀殼,倘遇樵人,伐及乃躬,將數百載精靈為斧斤所喪,終屬空有花精之名也!前日妾遊關內,得晤麻姑仙子,言此日關中有仙官臨茲,囑吾拜彼為師,以求大道。一旦胎嬰凝結,飛昇天府,何等榮華!吾之急欲歸者,恐失此仙官耳。”紫棠喜曰:“妹妹得此指陳,何弗早言!
姊亦願賡同調。“紫桃曰:”姊既有心好道,宜早圖之。否則錯過時機,後難望矣!“
紫棠曰:“如是,各駕妖風,急向關中一遊,若或有緣,同參仙子為師,大道可望成也。”言已,二女攜手,上了風雲,直望北海關而來。
北海角上有一鰷魚,成妖數百年,亦駕海風,閒遊山外。
見得妖風直過,忙忙趕上前去,極目諦視,乃二妖女,姿容美麗,拍肩偕行。
鰷魚欲奪以為妻,大聲吼曰:“何處女妖,敢在此地妖風興動,以駭人聞?”紫桃曰:“天地大矣,汝行汝路,吾行吾途,何得喝六呼么,不情乃爾。”鰷魚曰:“有吾在此,不準汝興妖作怪,驚恐居民!”紫桃不答其言,各驅風車前往。鰷魚轉至對面,力阻之曰:“吾見汝花容絕世,秀色可餐,如能配吾,方饒汝命。”紫桃曰:“汝既成妖,尚且貪淫,知非好畜生也。”拔出桃劍,與彼戰之。紫棠恐紫桃難敵,亦執棠花棍,雙戰鰷魚。酣戰多時,鰷魚不能取勝,吹起海霧,頃將北海關山後山前迷漫不見。
狐疑曰:“今日是何妖屬,四散霧氣,山谷盡為所迷?”三緘曰:“海風與山風兩相搏擊,必是妖戰。命汝及金光道人前去擒之!”二人得命,乘風一觀,乃二女妖與一男妖力戰空際。女妖敗下,被男妖追逐不停。金光道人手提鐵斧,截著男妖去路。男妖恨甚,大戰金光數合,力劫而逃。金光道人也不追逐,風車播轉,又與狐疑阻著女妖。女妖曰:“吾姊妹雖屬妖部,存心極良,欲到關前投師,反為他妖阻滯。天乎,其欲使吾姊妹終一妖乎?”狐疑聞得此言,乃詢之曰:“汝姊妹要到北海關投誰為師耶?”女妖曰:“吾姊妹得麻姑老仙指點,言三緘仙官闡道人寰,命吾拜彼門下,求指大道,以煉真修,他日繡雲閣中可為右班女仙之首。”言猶未已,狐疑曰:“汝心在投師,何又興動妖風,空中戰鬥?”女妖曰:“吾姊妹拍肩而來,偶遇男妖,欲佔為妻,將去路阻著。姊妹無奈,始與大戰焉。”狐疑曰:“如此,汝隨吾行。吾二人即仙官弟子也。”二女聞言甚喜,遂與狐疑、金光乘風直到關外。
二人入室,參見三緘畢,將所遇女妖事詳細稟之。三緘即命狐疑出呼二女。二女入,雙雙跪於座前。三緘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