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淺。”靈宅子曰:“大道無私,代教何辭?特恐爾師異日言吾將道教錯,而為子責也,不亦勞而無功乎?”狐惑曰:“吾師氣量最大,不似野仙之流,動輒咎人興事,以害道友者比也。”靈宅子聞狐惑一言,打入心坎,幾汗顏而不可自制。然思到陰風陣中之辱,又不捨復仇之舉,乃乘機言曰:“只要爾師量大,吾師叔暫為爾等代勞一二焉。”狐惑見靈宅子肯為教授,遂迎入洞,遍告三服、樂道諸人,同來參拜。
靈宅子命坐於旁,問及三緘所授之道。三服等曰:“吾師所傳,僅有四語。”靈宅子曰:“四語如何?”三服曰:“虛無圈子圓復圓,不時呼吸入丹田;靈根每得勤勤溉,丹基初立止無前。”靈宅子曰:“爾師所傳僅此,胡弗再進一層?”三服曰:“得此傳後,師徒分散,至今不見蹤跡,故於大道未得進境焉。”靈宅子曰:“爾等欲吾代傳,須擇一幽深洞宇,自詰朝始傳道,以三日為度。爾諸弟子各宜竭乃心力,苦苦習之!”言罷乘雲而去。
是夜,三服呼齊道兄道妹,在洞議曰:“明日師叔傳道,爾等均願習否?”鳳春曰:“曠野深山,遊仙甚眾。倘非正道,他日何以見師?”三服曰:“試看明日所傳若何。正則習之,邪則棄之。其中自有經權,未可執一格以相繩也。”計議停妥,俱各安寢。
次日,三服統領男妖女怪候於洞外。候不一刻,靈宅子云車墜下,坐於洞中。三服等朝參已畢,靈宅子曰:“爾諸徒眾靈根既固,吾來指爾前進一層。”三服諸人齊齊稽首曰:“師叔所教,敢不遵之!但不知師叔此來,所教何道?”靈宅子曰:“靈根堅穩,不出虛無圈子。是宜內養神火,濟之以坎,玄膺氣管,以受精符。”三服曰:“胡為精符?”靈宅子曰:“精符者,以精合神,取水以制人也。精在我家,乃名子精,將此子精急急固濟,以為扶助,正一自可念華焉。”三服等受此一教,心服靈宅子善於指點,無不佩服。靈宅子見三緘徒眾各皆敬禮,遂漸浸潤以左道之術,而三緘之弟子不知也。自此三日一教,往來不擔三服等欣然學習,群倚靈宅為仙梯。
久之,靈宅呼諸人來至虎噴山前,看排野鬼大陣。將陣排妥,恨無統鬼將帥,因以黃旗一面,命三服持之。三服接過黃旗,四面麾動,萬鬼齊來聽調,個個見三服之面而欣喜言曰:“吾等自與鬼王分別,不知散於何方,孰料今茲又得重逢,真萬千之幸也!”三服忽見野鬼齊集,動了昔日相隨之情,不免繾綣流連,形於色外。靈宅知機有可乘,暗暗念動真言,一時野鬼盡化為奇形怪像。三服此際,恐野鬼以形像之異,視己愈輕,遂顯前日威風,大嘯一聲,化作丈八雄軀,青面獠牙,甚是可怕。靈宅子喜曰:“吾布此陣,統領有人矣!”當收陣勢,命樂道等先歸,獨留三服一人,食以靈符。三服誤認此符為助道之用,吞而辭別。
剛到三日,傳道期臨。靈宅來至洞中,傳齊諸弟,強將大道講論一番。然後徐徐向諸子言曰:“吾代三緘傳道,終是空勞其力。”三服等齊聲詢曰:“師叔何以空勞其力耶?”靈宅子曰:“爾師而今墜於四害,大道已失。前日上帝怒紫霞誤命其人,貶為野仙,且將三緘打入陰山受罪。爾等猶痴心空望,是自誤耳。不如拜吾門牆,棄了三緘這條妄想,待吾著實傳爾大道,方可有成。如吾不言,不識要俟何年,爾等始能知也!”三緘諸弟聞得這番言語,有全信不疑者,有將信將疑者,有疑而不信者,紛紛不一。靈宅子復乘機言曰:“吾言如是,爾如不信,可在碧玉山守之,看爾師尊何日來此。吾將歸矣,教止於是矣。倘有信吾言者,將師拜後,再傳大道。”言畢,飄然竟去。
是時,三緘諸徒彼此是非顛倒,悶悶不語者半日。惟翠華、翠蓋稍有識見,向諸道兄曰:“靈宅真人之言,乃虛謬也!”三服曰:“爾何知?”二翠曰:“凡人有恨於人者,其詞怒;有求於人者,其詞和。靈宅真人提及‘三緘’二字,則言甚亢厲,說到拜門一事,則語極從容。以此觀之,必與吾師有隙。吾姊妹寧使終身不得其道,斷不以彼為師!”三服曰:“女弟中不以靈宅為師,各隨其意。爾隨道弟,有願師事之者乎!”樂道曰:“吾欲暫投門下,看又如何?”狐惑曰:“爾二人背師命而拜師,其心安忍?吾與西山道人等以師教自守,即終身不得其道,亦不怨之!”三服、樂道急於得師,不復多言,駕著風車,竟投靈宅。
翠華、翠蓋謂眾道友曰:“二人既投靈宅,靈宅詢及吾等,三服必以實告。靈宅不樂,定假山法,尋事加害。吾等法力烏能敵彼?不若另尋他所,以待吾師。”西山道人曰:“爾言甚是,可即離了碧玉,遠覓他山以居之。”狐惑曰:“以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