鼉更再報,蜻飛子自市歸閣,閣前遇及三鬼而詢曰:“閣內有人否?”三鬼曰:“有一道士在焉。”蜻飛子忙忙然入,見一道者趺坐習功,暗從燈下細細視之,乃椒花子也。蜻飛子喜出望外,思欲即晤,未知道心何如,假意上前,大聲吼曰:“何方野道,敢奪吾閣?”言尚未畢,直向椒花子一劍打來。
椒花子以雙骨鋼刀隔定。二人戰於閣中,酣戰移時,兩相退下。
蜻飛子曰:“汝屬野方外道,敢與吾鬥,吾念汝不識不知,放汝他行,二次毋許來此。”椒花子曰:“汝言吾為野方外道,汝真野方外道也。吾乃命奉道祖闡道於世,三緘仙官弟子,汝豈未之聞耶?”蜻飛子曰:“汝師三緘,吾師亦屬三緘,未見有此頑弟。”椒花子曰:“汝亦三緘弟子,究何道號?”蜻飛子曰:“吾乃樂道是也。”椒花子聞得樂道二字,上前諦視曰:“汝非樂道,乃蜻飛兄耶。”蜻飛子曰:“然。”二人於是攜手大哭。哭已,椒花子曰:“汝自分散後,棲身何地?”蜻飛子詳述一遍,椒花子亦將分散情事縷晰言之。蜻飛子曰:“棄海知在赤水江頭,三服已在紫泉洞內,至二狐、樂道、蛛虎、蛛龍、西山、善成、護道、野馬,以及吾師蹤跡,未審所之。
椒花道兄如何居處?“椒花子曰:”師蹤尋遍,不知何日乃得相逢。吾二人偶遇於此,亦不幸之幸也,不如權在此閣居住,緩緩尋訪師身。“蜻飛子頷之。自是朝日在閣,苦習道功,暇則二人同遊村外。
韶光易逝,倏忽已住月餘。蜻飛子一日謂椒花子曰:“今日無事,吾有一地,可願同遊乎?”椒花子曰:“所遊何地,可試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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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回 映月潭老龍獻紱 宿雲渡野鹿指迷
蜻飛子曰:“三服念師心切,吾與相別時,彼言如得遇師,即速報之。縱師弗遇,得遇一道門兄弟,亦必邀至彼洞,以遣愁懷。茲幸爾我重逢,不如同到紫泉洞中與之一晤。”椒花子曰:“可。然紫泉洞中僅彼一人乎,抑有並洞而居者乎?”蜻飛子曰:“三服教有二女,一名蓉花,一屬女蟒,皆彼所救者。”椒花子曰:“己道尚未深得,烏能教人?”蜻飛子曰:“彼暫收下,以俟吾師耳。”椒花子點首道是,當即挽手乘風,直向紫泉。
行到中途,忽見一縷黑雲停於天半。椒花子曰:“天半黑雲停著,不識內有何妖。”蜻飛子曰:“天下妖屬多矣,何必問之。”殊意二人剛到黑雲之下,雲內突墜二女,將路阻著。
二人極目,似曾相識而又不能確認者。二女亦然。彼此顧盼良久,二女方欲問及姓名,椒、蜻二人已驅風車,向紫泉山而去。
二女轉至前面,復腰遮而詢曰:“二妖為誰,欲向何往?”椒花子曰:“男女不相贈答,何勞汝詢耶?”二女曰:“猝爾相逢,何妨問訊,如弗言出,是地不準過焉。”椒花子曰:“小小丫結,有何道法,敢阻吾路。”二女不言,各執雙刀,併力阻定。蜻飛子怒,遂與椒花子上前分戰。一時黑雲密佈,狂風亂卷,鬥作一團。
正酣鬥間,恰遇二翠閒遊,遙見黑雲內四妖爭鬥。二翠風車驅動,急來看之,乃鳳春、紫花娘與二道士也。翠華謂翠蓋曰:“吾觀道士形容,好似道兄椒、蜻二子。”翠蓋曰:“如此須向前去,勸罷爭戰,再問來由。”言已,遂向戰場止之曰:“鳳、紫二姑姑,休得爭戰。”二女停鬥回視,二翠也。其時椒、蜻二子亦停鬥退下。二翠遙而詢曰:“汝二道士,其殆三緘門弟椒、蜻二子?”椒花子驚曰:“二女為誰,知吾名姓?”二翠曰:“汝忘碧玉山之翠華、翠蓋乎?”椒、蜻二子喜出望外,上前細視曰:“汝華、蓋二道妹耶?”二翠曰:“然。”“然則此二女又屬何人?”二翠曰:“彼乃鳳春、紫花娘也。
前在碧玉時,亦曾見之,茲何各不相識?然爾我分別已久,今日喜得重晤,請到吾北鳳山內消閒幾日,可乎?“椒花子曰:”可則可耳,奈吾二人約往紫泉去會三服?“二翠曰:”紫泉山歷吾北鳳不遠,三服既在彼處,兄請先到北鳳,後至紫泉不遲。“蜻飛子曰:”道妹之言亦是。“即與四妖女同至北鳳山中。二翠匯入洞府,設筵款待。席間言及三緘,二翠嘆息諮嗟,恨不能追隨步履。椒、蜻二子曰:”道妹不必傷懷,吾已知汝在此,如訪得師後,速來報之。“筵罷,二子辭別,二翠苦留在洞不提。
且說三緘在寶塔寺內住了數日,離此前行。師徒在途,常念諸子。狐疑曰:“吾與師時刻未忘諸道友,不知道友等而今心念究竟如何?”三緘曰:“春秋幾易,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