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弟弟這點唯一的骨血認祖歸宗,可以生活在他自小生活的宅子裡。”
他的目光慈愛懇切,他抓著她手的掌心一片火熱,就在她的內心要被親情填滿的時候,忽然她的手指在一件嬰兒外衫上的商標上停住。
在血管裡燃燒沸騰的血液瞬間冷卻了,水眸中溫熱氤氳的淚水化成了冰,她目不轉睛的盯著衣服上的商標,指尖一寸一寸涼下去。
她再次聽到耳邊響起沐千森的聲音,他走到她的身邊,將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聲音慈愛和藹的像個世界上最親切的長輩,“暖晴,你看,你爸也是愛你的,只是還沒來得及表達就離開了你而已,不管怎樣說,你都是沐家的女兒,回家吧,讓大伯代你父親好好照顧你!”
他叱吒商場多年,最會玩兒心理戰術,知道要做什麼,能打動這個無父無母,無依無靠,漂泊如浮萍的女孩兒。
他帶來這些衣服玩具交給沐暖晴,目不轉睛的看著沐暖晴的反應。
親眼看到沐暖晴臉上激動的神情,眼睛裡浮起的淚光時,他知道,他成功了,只要他再動情的遊說幾句,她一定會跟他回到沐家。
於是,他站起身,以最親切的姿態走到了沐暖晴的身邊,也因此錯過了沐暖晴眼中的淚水化為堅冰的過程。
如果他看到,此刻他一定不會走到沐暖晴身邊,自取其辱。
“沐先生,”沐暖晴忽然嗤笑了聲,靜靜的抬眸看他,“你說,這些衣物玩具是我爸爸為我準備的。”
“是啊!”沐千森惋惜的慨嘆,“這些衣物玩具都是當時市面上最昂貴最少見的品牌,你爸爸挑選這些東西肯定花費了他不少的心思,可見他有多麼喜歡你!”
“呵!”沐暖晴目不轉睛盯著他,譏嘲的笑,將手中那件嬰兒上衣舉到他的眼前,“沐先生,你知道這件衣服是什麼品牌嗎?”
沐千森低頭看了一眼嬰兒服上的商標,“哦,這是艾兒牌,法國著名的嬰兒服裝品牌,別看這一小件衣服不大,它的價值可是不輸一件女士晚禮的價格啊!”
沐暖晴又笑了一下,拿著衣服站起,“沐先生,我問你一個問題。”
“你說。”
“我爸去世多少年了?”
“二十多年了,你問這個幹什麼?”
“我爸去世二十多年了,而艾兒這個品牌自創立到如今,也不過十八年的時間而已,”沐暖晴靜靜看著他,“沐先生,請問我已經去世了二十年的父親,如何給我準備的這些問世才不過十八年的衣服?是他死而復生了,還是你跑到地下向他討來的?”
”……”沐千森一張臉漲成青紫色,“暖晴,你弄錯了吧?艾兒是法國最著名的嬰兒服裝品牌,怎麼可能才問世十八年?”
沐暖晴勾起唇角笑了下,“你說的沒錯,艾兒是法國最著名的嬰兒服裝品牌,可你知道艾兒的成名史嗎?它是一個華裔法人締造的奇蹟,不過短短十年時間,就將自己不滿十人的小工廠,擴張為法國第一嬰兒服裝品牌,沐先生……”
她盯著沐千森的臉,目光沉靜而譏嘲,“下次再做戲,拜託你做足了功課再來!”
給沐千森留下最後一抹譏諷的一瞥,她抓起手包往外走。
沐暖晴就要被他打動,可只是一個細節上的失誤,便讓情勢急轉直下。
眼看就要功虧一簣,他情緒激動的抓住沐暖晴的手腕,“暖晴,我承認這些衣服是我準備的,但是我向你發誓,當年你父親確實為你準備了許多衣服玩具,只是時隔太久,已經找不到了而已,暖晴,我……”
“夠了!”沐暖晴回過頭冷冷看他,“沐先生,請你不要再白費心機了,以後你說的話,我一個字都不會信,你們所有姓沐的人,都讓我覺得噁心!”
甩掉他的手,她頭也不回的離開。
幾分鐘之後,高朝輝猶豫著敲門進來,“董事長?”
沐千森看了他一眼,暴怒的抓起桌上的衣服玩具狠狠扔在他的臉上,“艾兒這種國際知名的品牌,你居然不知道它問世還沒有二十年,你白痴嗎?”
高朝輝的臉被玩具上的稜角劃破,鮮血滴滴嗒嗒的順著下頜淌下去,卻被沐千森的暴怒震懾住,僵在原地一動都不敢動。
沐千森冷漠的看了他一眼,狠狠罵了聲廢物,邁開腿大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