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素娥最貼心。”崔景文忍不住讚了一句。
柳素娥爽朗一笑,手底下利索的數著銅錢,很快分成了兩堆:“大伯,這一堆是五百銅板,你看看夠不夠。”
柳大河那哪好意思數,只點頭道:“夠了,不用數了,你數了就行。”
胡氏卻怕柳素娥給他們少數了,急忙奔過來數桌上的錢,一數正好是五百。這才作罷。
“嗯,那這家就這麼分了吧!”崔氏看著錢被分了,也沒心情再說話,只擺手道:“行了,往後你們就各過個的。我這個老太婆就不管了。”
“奶,那怎麼行……”柳素娥將五百個銅板串好給了一旁的張氏,嬉皮笑臉道:“這房子咋分?房子都沒分,咋能算是分家了?”
崔氏一怔,分房子?她可是從來也沒想過分房子啊!
這房子可是她專門給大房蓋的,和他們二房能有啥關係。
柳大河和胡氏也急了,這房子比啥都重要。絕對不能分。
柳二河也沒料到柳素娥會提房子,一時呵斥道:“素娥,你胡說啥?這房子咋能分?”
“咋不能分?這房子也是柳家的財物啊?分家分家,不分房子算啥分家?”柳素娥表情淡然,定定看著崔景財和崔景文,道:“大舅爺。二舅爺,你們說我說的有道理沒有?不管是大伯的房子,還是我家現在住的房子,都是柳家的。分家難道不該重新分嗎?若是我爹孃還住那樣的破房子,是不是這家就分的不公平了?”
“就是。我大姐說的對,房子必須分。”柳成一直沒答言,但是心裡卻一直不痛快,現在才爆發出來,道:“我爹孃已經住了二十幾年的破房子了,現在分家,奶也該給我爹孃一個交代了吧!”
張氏聽後本想阻攔他們姐弟,讓他們別說了。可是孩子們也是為了他們夫妻打抱不平,心中一時又覺得難過和無奈,別過頭去抹淚。
“姥姥……你咋哭了,姥姥不哭……”翠姑貼心的替張氏擦眼淚,張氏更是難過,心中頗有些百感交集,一時嚶嚶哭出聲音來。
柳素娥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張氏哭的越是悽慘,這一副牌,對她來說就越好打。
屋內一時沉寂,兩個舅爺臉上都不好看。
崔氏臉色更是沉了幾分,氣急敗壞呵斥道:“哭啥哭?我還沒死呢!”一面又抬眼惡狠狠的看了一眼柳素娥,抬手罵道:“你這個死丫頭,這裡哪有你說話的份?你爹孃都沒說啥,你跑出來唧唧歪歪個啥?”
崔氏以為這樣能震懾柳素娥,她卻打錯了算盤。
“奶……我咋不能說了?”柳素娥乾脆也哭了起來,扮豬吃虎,該厲害的時候要厲害,該脆弱的時候還是要扮可憐的。
柳素娥紅著眼圈哭的不能自已,眼淚刷刷的往下流,好像要把這些年受的委屈都哭出來一般。她也不掏帕子,用手背擦著眼淚,哽咽道:“奶……當年我才十四,為了二十兩,我嫁了比我大八歲的男人……可那二十兩呢?你都用在哪裡了?”她目不轉睛的看著崔氏,發問道:“你能說這房子和那二十兩沒關係……奶,我爹和大伯可都是你的兒子啊!我也是你親孫女,你咋能這樣……”
當著崔家兄弟提起二十兩的事情,崔氏和胡氏不由都變了顏色。
這是崔氏最虧心的一件事情。
當年她本來能拿出銀子替柳成治病的,可就為了這二十兩,硬生生把柳素娥逼著嫁到了吳家。二十兩後來確實用做了蓋房子的錢,柳素娥說的一點都沒錯。
“……說話憑良心,你那二十兩,不都給成子看病了嗎?”胡氏生怕崔氏被逼的分房子,急忙對著張氏道:“弟妹啊!當年成子病的多重啊!大半夜發燒,我們當家的還專門冒著雨去請了一次大夫呢!你可不能過河拆橋啊!成子好了,就忘了我們的好處,還要倒打一耙管我們要房子。”
張氏只是哭,並不理會胡氏。
“大伯孃。生個病能花多少銀子?二十兩?你以為是吃人參還是吃靈芝?鄭大伯那兒可是有底子的。”柳素娥反正不怕崔氏和胡氏抵賴,當年瞧病的大夫那裡一問便知,她挺直了腰板子,一字一頓道:“大伯孃要是覺得我誣陷你。大可以去請了鄭大伯,咱們當面鑼對面鼓的說清楚,也好還大伯孃一個清白啊!”
胡氏哪裡敢去請鄭大夫來,當年成子看病,統共也不過花了一兩銀子。現在去請鄭大夫,豈不是自己打臉嗎?
“大舅爺,二舅爺,這家咋樣你們也看見了。素娥不求別的,也不求奶奶能照拂我們二房,只求個公平罷了!”柳素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