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只偷偷笑道:“看見沒,你爹這次可是真夠上心的。”
知恩圖報,向來都是二房的家風。
雖然柳二河包子性子,可在這方面,卻叫人很佩服。
柳素娥爽快的應了一聲,便和張氏推車去了鎮子上。
車裡沒有了鍋碗瓢盆,沒有了桌椅,母女倆趕路都輕鬆了不少。
到了鎮子上,張氏自己推著車去擺攤子,柳素娥揹著揹簍,快速去給鄭大清和趙明達送東西。
鄭大清正好也賣完了枸杞子,柳素娥送來的及時,他收的也痛快。
末了,非要再送柳素娥一副涼茶。
柳素娥推辭不過,只能收下。
出來的時候,心裡不免嘀咕。
這個鄭大清,人也很好,長的也不錯,怎麼還不成家立業?
真是想不明白。
男人不都盼媳婦嗎?他倒好,一點不著急的樣子。
柳素娥搖了搖頭,忙去香滿樓送藥膳。
今兒柳掌櫃倒是在,柳素娥本想把藥膳給了柳掌櫃,讓他轉交給趙明達。
可柳掌櫃不肯收,只輕笑道:“少東家在三樓廂房內等著你呢!你還是親自送過去吧!”
柳掌櫃笑的與往常不同,柳素娥總覺這笑容裡有她猜不透的東西。
上樓的時候,那柳掌櫃又悄悄問她:“素娥啊,前日下大雨,你躲哪兒去了?”
柳素娥不明白柳掌櫃為何問這個問題。
既然不明白,只能老老實實道:“我去一個朋友家中避雨了……”頓了頓又反問道:“不知柳掌櫃為何問我這個問題?”
柳掌櫃呵呵一笑:“沒什麼,只是我聽良子說。那日我們少東家讓他去給你送傘。良子去的時候,你不在。一時好奇,就隨口那麼一問。”
柳掌櫃話中的資訊量巨大,一時讓柳素娥消化不掉。
她驚訝的張大嘴巴:“您是說……少東家去給我送傘了?”
二人停在了二樓的樓梯口。柳素娥柳眉微動,有些遲疑道:“這……這怎麼會?”
趙明達那麼冷一個人,怎麼可能去給她送傘?
柳素娥越想越不可能,只搖著頭好笑道:“您是跟我開玩笑呢吧?怎麼可能?”
別說柳素娥覺得不可能,就是柳掌櫃自己都覺得驚詫不已。自從周婉儀死後,趙明達除了自己的母親,就從來沒有主動關心過那個女人。
他原本也以為是良子胡說八道呢,可良子賭咒發誓,說他說的字字句句都是真話。
看他那模樣,應該不會有假。
想到這些。柳掌櫃不由感慨道:“要是周家小姐還在就好了,可惜啊……”
周家小姐?
莫非就是趙明達死去的那個妻子?
柳素娥不敢問,只對著柳掌櫃道:“那這樣說來,我還欠了少東家一個人情呢!”
柳掌櫃只輕輕一笑,卻又馬上嚴肅道:“素娥啊!你覺得我家少東家如何?”
這個問題問的好生奇怪。
不過柳素娥向來是個爽快的人。也沒什麼不好回答的,只笑道:“少東家人很好,不過……不過就是性子有點冷。”
“嗯,那就好。”柳掌櫃一副釋然了的模樣,笑道:“上樓吧,別讓少東家等急了。”
還是原來的廂房,還是一樣的場景。
只不過這次廂房的門窗都是開著的。有涼風吹來,愜意舒服。
要是一整天都窩在這樣的屋裡該多好啊!
柳素娥無恥的想著,目光卻落在趙明達那張冰冷的臉上。
她就奇怪了,這個人真的一年四季都不笑嗎?
這樣長期不笑,會不會真的成了面癱?
“你來了?進來吧!”還是那種渾厚帶著些冰冷的聲音。
柳素娥收回情緒,輕輕施了一禮。這才邁步進了房內。
柳素娥前腳進了門,後腳那柳掌櫃就從外面拉上了門。
房內瞬間就剩下她和趙明達二人。
這個趙管家,難道不知道孤男寡女不能共處一室嗎?
柳素娥腹誹著,有種上了賊船的錯覺,面上卻堆滿了笑容。將那裝藥膳的罐子往桌上一放,故作輕鬆道:“少東家,藥膳做好了,請你過目。”
趙明達也不看藥膳,只抬眼瞧著柳素娥,見她今日著一身桃紅色衣衫,秀髮上只簪著一根桃木簪子。細看之,確實清麗脫俗,與那些庸脂俗粉大不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