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的她,可從未將柳素娥當過自家人。
在她心裡,柳素娥就是那見不得人的,吳家不要的棄婦罷了。
胡氏是什麼人,崔氏心裡明鏡兒似的。
她若是沒事,她才不來拍這個馬屁。
她微微冷笑一聲,一把拍開胡氏的手,睜開眼睛坐正了身子道:“說吧,到底是啥事?你啥樣人,我還能不知?別扯那麼多廢話,我又沒有老糊塗。”
胡氏臉皮子厚,雖然臉上也有淡淡的尷尬,卻沒有紅,只是訕笑道:“娘,啥事兒都瞞不過您老的法眼啊!”
崔氏瞪了她一眼:“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胡氏這才賠笑道:“娘,我是想著……想著從前咱們家過年都是熱熱鬧鬧的,大房和二房一起過。你看……今年的年。是不是也該閤家過?”
從前沒分家前,兩家的年確實一起過。
但是那時候二房也只有受氣的份兒,年貨要聽崔氏的安排。年夜飯也要二房做,大房就吃現成的。
從大年初一拜年走親戚,送啥禮物,送多少,都是崔氏說了算。
而這一點,胡氏就吃香。她每次回孃家,都能體面回去。而張氏就吃虧。崔氏給的東西少不說,還要說出許多不好聽的話。
不過現在局面大轉。現在的二房,過年的東西,再也不需要崔氏張羅咯。
但是大房卻不同,還要仰仗崔氏。
柳大河和柳輝雖然也出去給別人家做工賺錢。可兩人賺錢卻要五個人花費,哪裡夠。
要是兩家過年,到時候張氏的東西,她也能捎帶著蹭上一些。至於年夜飯這樣的,到時候一定有柳素娥張羅,她也能省下不少錢來。
胡氏心裡打著小算盤,笑呵呵的看著崔氏道:“家是分了,可一筆寫不出兩個柳字來,過年還是一起過的熱鬧。您說是不是?”
“呸”崔氏一口唾沫啐在了胡氏臉上,盤了盤腿,皮笑肉不笑道:“老大家的。你那點小心思能瞞得過我?”
胡氏臉色烏青,彆彆扭扭的垂了眸子。
“你是想著兄弟間好好過年嗎?我看不是。”崔氏一言戳穿,道:“你們房裡的年貨是不是還沒準備妥當?過年送的禮物呢?”
胡氏不言語,半響才小聲嘀咕道:“我手裡就那麼幾兩銀子,能幹啥?吳家賠給瑞娥的醫藥費,不是還在您手裡頭嗎……”
胡氏用力扯了扯衣襟。心裡頭也是不願意。
柳瑞娥小產,吳家可是送來好幾十兩銀子的。都讓崔氏收了,她是一兩都沒見著。
這死老婆子,這樣的銀子她都要昧。
胡氏心裡把崔氏罵了好幾遍,咒著她早些早死才好。
崔氏心裡瞭然,但是這銀子她卻不想給胡氏禍禍。
柳瑞娥現在這個樣子,將來肯定是不能再讓她回吳家去的。
而且吳家前一陣子也出了事情,吳明澤被打了板子,聽說近來生意也是差的一塌糊塗,這樣的人家,怎麼能靠得住。
況且柳瑞娥小月後回了孃家,他們也不來人瞧一瞧。這樣冷淡的態度,誰不心寒?
胡氏是個不著調的人,這銀子到了她手裡,還不知道怎麼胡天海底呢!
她存起來,將來等柳瑞娥再尋好人家的時候,還能當陪嫁呢,也算是柳瑞娥的家底子了。
“喲喂,聽你這意思,你還埋怨上我了?”崔氏才不怕胡氏鬧騰起來,她一個沒腦子愛逞強的貨,能咋地。
這些年要不是她這個當婆婆的給她撐腰,她能稱王稱霸?
“咋地?我把銀子還給你?”崔氏一臉淡然,撇著嘴看著胡氏。
胡氏也知道自己現在的處境,哪裡敢輕易惹惱崔氏,只能點頭哈腰的賠笑道:“娘,你看你想哪去咧?媳婦是那樣人呢嗎?你咋可能昧了孫女的錢呢,是不是。”
崔氏撇著嘴狠狠瞪了胡氏一眼,斥責道:“把你那點子齷齪心給我收起來,還是好好想想咋讓你們大房日子過好吧。”
說起這個來,胡氏又忍不住皺眉撇嘴,一臉不願意道:“我一個婦道人家,讓我咋想?”
法子她不是沒有想過。
柳素娥的生意做大了,店裡時常請人手幹活。
上次她想讓柳輝去店裡當個掌櫃的,幫柳素娥的忙。誰知道那丫頭非但不肯,還笑她道:“大伯孃,你以為誰都能當大掌櫃?”
她不服氣,後來聽說成子在裡頭學管帳,她就想讓自己的兒子幫著成子去管帳。誰知道柳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