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桶來墊底。你要是不願意,我就不過去了,一直在這裡陪你!”
說到這樣的話,載瀾更發不出脾氣。轉念又想:原是來取樂的,何必生閒氣?“君子報仇,三年不晚”,立山總有犯在自己手裡的時候,眼前且讓他一步!
於是他說:“我也不要你一直陪我,可也不能馬上就放你走。只要他耗得住,就讓他等著。我晚上還得上端王府有事,喝幾杯酒就走。”
“好!我去交代他們。”
出得南屋,綠雲匆匆關照了一番隨即溜回北屋。立山等得不耐要走了,綠雲一見,便從老媽子手裡奪過他的馬褂,半真半假地說:“四爺,你是大忙人,難得逮住了,可不能放你走!瀾公就要走了。他不知道你在這裡,你一出去叫他撞見了,反倒不合適。”
“不!”立山去奪自己的馬褂,“我真是有事。”
“好!”綠雲將手一鬆,一轉身坐在椅子上生氣,“你要走了,從此就別來!”
聽這一說,立山也不知道她是真的生氣,還是有意做作?僵在那裡,進退兩難。綠雲卻又“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然後走到他身邊,溫柔地卸下他剛套上身的馬褂,推他到紅木炕床上坐下。
“你可別偷偷兒溜走!等我一起來吃飯。”說完,扭頭就走,掀門簾時又回眸一笑,方始鑽了出去。
回到南屋,杯盤初具,綠雲親自伺候,斟酒佈菜,神態非常從容。這讓載瀾也感到輕鬆了,一連喝了兩杯酒,興致顯得很好。
“三爺,聽說端王爺的大少爺要當皇上了。是不是?”
“你聽誰說的?”
“都這麼在說,要換皇上了。”綠雲問道,“倒是什麼時候換啊?”
“本來早就換了!”載瀾覺得跟綠雲說不清楚,就說清楚了,她也未必懂,所以嘆口氣說:“唉!別提了!總而言之,洋鬼子可恨,非殺不可!”
“這又跟洋鬼子什麼相干?”
“你不明白!”載瀾搖搖頭,直著脖子灌了一杯酒。
“其實,當皇上也不見得舒服。”綠雲說道:“我聽說皇上住的的方,連窗子紙都是破的,這個天氣可怎麼受得了?”
“這話,”載瀾很注意地問,“你又是聽誰說的?立山?”
綠雲心想,如果不承認,必惹他誤會。剛剛拿他的毛躁脾氣壓下去,再一翻起來,就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敷衍得他出門?倒不如大大方方跟他實說。
“是啊!聽他說,皇上的窗子紙破了,直往屋子裡灌西北風,也沒有人管。還是他帶了人去糊好了的!”
聽到最後一句,載瀾喜不可言,不自覺地又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