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來無關緊要。就連另一個男子伴讀蕭如陽也同樣可有可無,他們的存在不過是門面上的裝點,粉飾太平。
可每回與楚王在一起時,捕捉到他眼中瞬間閃過的仇恨光芒,那光是如斯強烈,把所有人都當成了敵人,無人倖免,我就知道這根本是費力不討好之舉。
“這樣不行,只會讓他更恨秋家。”半個月後,我在書房裡向秋霽言如是說,話中的他自然是楚王無疑。
“反正也沒想他不恨。”自從和我挑明後,秋霽言與我單獨相處時,就從沒對楚王表示過尊敬,完全表現出他當人一面揹人一面的陰險嘴臉。
“可如果逼急了他,對咱們又有什麼好處?萬一他發狠不選秋家和蕭家的女子,咱們能拿他怎麼辦?你別忘了,他才是楚王。”
秋霽言本來在案上揮毫潑墨的手停了下來,抬頭用漆黑的眸似笑非笑的盯著我,以彷彿發現了新奇事物的口吻問:“咱們?”
我氣惱的瞪他,一言不發,他急忙補充道:“沒錯,就是咱們。”
我免費送他個白眼,繼續剛才的話題:“你到底有沒有想過,萬一他寧為玉碎怎麼辦?”
“那他肯定是瘋了,所以‘咱們’就可以名正言順的換一個楚王。”秋霽言笑得興高采烈,說話時更故意加重“咱們”兩字,似乎馬上就可以把現任楚王踢下臺,然後換他上去坐。
我眯起眼,語氣危險:“你若把我當傻子,就儘管玩下去,反正最多不過是船翻,大不了本郡主換條船。”他這條船不行,我就跳到慕容昊那條去。
“雲兒,你要學會開玩笑呀!”他盯著我的樣子彷彿我已無藥可救,隨後又在我威脅的眼神下投降,嚴肅的道:“這事是姑姑的主意,你不會以為我能阻止她吧?”
我無奈的嘆氣,心情有些煩躁,身為東太后的姑姑這幾年垂簾聽政、大權在握,早已習慣了呼風喚雨,又怎會聽得進小輩之言。
見我頹唐,秋霽言反來安慰我:“不過,這樣也未嘗不是好事,可以替你刷掉幾個競爭對手。”
我輕輕的眯了下眼,瞬間明白了他話中的意思。原來他早已看出楚王對這種安排的痛恨,如果忍到無法再忍,必然遷怒伴讀的幾人,到時秋、蕭兩家的女子也許依舊能成為王后,但卻絕對輪不到伴讀之人。
“你試探我。”我望著他平靜的陳述事實,如果我看不清局勢或被王后的寶座晃花了眼,那我自然也會成為與後位無緣的幾女之一。
他沒有一點陰謀被揭破的尷尬,仍舊笑得輕鬆:“我總要看看你合不合適。”
合不合適什麼,他沒說,我也沒有問的打算,合適與他合作,合適被他利用,合適成為王后,合適當他的妹妹,合適當他的棋子……
無論是哪種合適,對我來說都一樣,我只需要知道自己找了個不笨的合作者就好。在宮廷裡,互相利用的關係才能走得長久。他考驗我的時候,我又何嘗不是在考驗他,如果他沒有想象中的聰明,也許棄暗投明才是正確的選擇,畢竟現在楚王的寶座上坐的人姓慕容,而不姓秋。我暗暗冷笑,感覺這樣的互相試探實在很美妙,起碼我樂在其中。
“明天,你不用去伴讀了。”
“我是不是可以把這句話理解為,我合格了。”
“彼此彼此。”
不用入宮陪楚王慕容昊讀書後,秋霽言也沒再替我請夫子,我的生活一下空閒得不能再空閒。讀書畫畫、彈琴刺繡、賞月作詩,當我把所有大家閨秀能做的事做了個遍後,秋霽言再次出現在我面前,時間是距離上次談話後的第十七天。
“聽說‘咱們’二叔的女兒秋霽燕出外遊玩時,不慎摔斷了腿。”見面的第一句話,他這樣告訴我。
他又加重了“咱們”兩字的讀音,也許他喜歡上了這兩個字,我翻著白眼想,嘴裡意思意思的應付:“那可真是不幸,沒想到燕堂姐這麼不小心。”
“是啊,我也沒想到他的忍耐力竟然這麼差。”他也跟著嘆氣,不過顯然和我考慮的是不同問題:“雖然手法漂亮,又是在宮外,一般情況下不容易讓人起疑,但可不是眼下這種敏感時候該出現的。”
“也許只是意外。”我沒什麼興趣的回答,不就是摔斷了條腿,養幾個月照樣趕得上選後,楚王慕容昊何必幹如此吃力不討好的事。
秋霽言素來精明,但行事過於計算,說白了就是老愛疑神疑鬼,這種人也許最後會連自己都算計進去。我腦中忽然閃過這樣的念頭,唇邊不由帶起一抹曖昧的笑盯著我那所謂的哥哥猛瞧。如果掌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