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曾經淡然的眸裡此刻充盈著關心,恍惚記起真正的秋霽雲讓我看過的片段——微笑的女孩與守護她的男孩,可惜如今已物是人非。
“表哥!”我一把抱住眼前的男人,把淚水撒在他衣上。
慕容昊似乎很不適應我的脆弱,僵直的任我抱著,直到我把他的衣衫哭溼,才慢慢抬起手,牢牢的摟住了我。
“表哥,我孃親……”我抽噎。
“對不起,我也是最近才知道。”他的聲音暗啞,像在竭力剋制著什麼。
“表哥,我孃親怎麼會做這種事,一定是騙人的,對不對?”
慕容昊猛的抓住我的胳膊,把我推離他的懷抱,暴躁的道:“什麼叫這種事,真愛有錯嗎?難道你就這麼希望自己是秋家人?”
我邊哭邊拼命搖頭,有些詫異他的激動,望著那盈滿怒氣的眼,一時間竟弄不清他在做戲,還是真情。
見我哭得如此傷心,慕容昊的表情柔和了些,又把我摟入懷中安撫:“雲兒,忘了秋家吧,他們根本和你沒有任何關係。白夜給我看了當年容儀姑姑寫給白易天的信,裡面清楚的寫著你是白易天的女兒。我核對過了,的確是姑姑的親筆。白夜說,那信是他父親臨死前給他的,還叮囑他務必要照顧好你。”
這麼明確的證據?我在他懷裡慢慢止住哭聲,隱約察覺一絲陰謀的痕跡,但慕容昊的聲音堅定有力,聽不出任何虛假。
“表哥,我……好害怕。”我在他懷裡輕聲訴說:“害怕哥哥知道後,連他也嫌棄我。”
有時候一點點刺激,才是正確的選擇。
果然,慕容昊緊緊的抱著我道:“他不是你哥哥,白夜才是,忘了他吧!你有我,還有白夜。”
“可是你不要我。”
“不會了,這宮裡現在就只有你和我,我再也不會不要你了。”
遠處的琉璃宮燈不知何時被悄悄點燃,發出微光,卻依舊使人看到的一切猶如籠在霧中般的朦朧。
地上我們的影子合併在一起,拉得修長,我彷彿嵌入他身體裡,再也無法分離。
慕容昊的吻落下時,熱切而急迫,直直封住我的唇,帶著種主宰萬物的氣魄,毫無顧慮的掠奪。
我羞澀的回應,就這樣慢慢融化吧,即使是鐵,我也要讓他消融……
***********************************************************************
慕容昊起身時,天還沒亮,殿裡的蠟燭早已燃盡,四周一片漆黑。他從枕邊離開,輕得沒發出一點聲響,可我依舊立刻感覺到了。許是不慣與人同睡,這一夜我總在半夢半醒間徘徊,所以才如此快的清醒。
我靜靜的躺著,見他掀帳下床,便閉上了眼。殿裡傳來輕微雜亂的腳步聲,然後是窸窣的穿衣聲,大約是宮女按時來服侍他起身。我聽說,慕容昊自親政以來,日日早朝,從無簡省,晚上更是處理政務直到深夜,作為帝王,他真的很勤勉。
也不知過了多久,所有聲音都消失不見,正當我以為他已經離開時,感覺有人掀開了帳幔。
我裝做熟睡而沒有動,唇邊隱約勾出幸福的弧度。
一隻手伸過來輕柔的把錦被往上拉了拉,蓋住我露出的肩膀。然後,久久的再無動靜,我不敢輕舉妄動的閉著眼。半晌後,才聽見一聲悠長的輕嘆,他喃喃:“別讓我失望。”
腳步聲再度響起,這回是沒有任何遲疑的向著殿外而去。我悄悄掀起帷幔一角,望見慕容昊漸漸融入黑暗的決絕背影。
又等了很久,確定他已走遠,我起身走到窗邊,猛地推開窗戶。
窗外,夜空開始發亮,東方一抹紅光徐徐升起,樹影漸漸暗淡。寒風撲面而來,吹亂我墨黑的長髮與雪白的衣魅。
新的一天即將開始,和以前完全不一樣的一天,我愉快的笑著。
“哐啷!”巨響突兀地傳來,我側身望見慌亂的秋雨,她腳邊是還在滾動的銅盆。和我目光一對,她竟恐懼的後退。
眼角瞥見案上鏡中自己白衣飄飄的身影——隨風舞動的黑髮猶如萬千毒蛇,悍然張狂著要撕裂所有靠近的物體。臉上愉悅的微笑,妖媚到讓人無法拒絕,卻又恐怖得使人窒息。
我斂去笑,看來是壓抑太久,不小心暴露本性,嚇壞了可憐的秋雨。
“秋雨,怎麼了?”我擔心的問。
她驚魂不定的望著我,半晌後,在我溫柔的微笑下緩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