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了他。
於是他舉起了刀,對準李建齊。
可就在這時,一聲微弱的聲音傳入了他的耳朵裡,雖然微弱,但卻像一盆冷水一樣剎那間把他澆醒。
“不要……不要殺他……”昏迷著的唐甦醒了過來,看著秦堯,艱難地,堅定地說:“這個仇……我自己……自己報……”
他一邊說著,一邊往外咳血,安娜替他擦著,但還是止不住。他還要繼續說:“總有一天……我要……要讓他們知道……咳咳、不是什麼……事……都可以為所……欲為……”
艱難地嚥了口唾沫,李建齊看著懸在自己頭頂的黑刀,這下沒有再愚蠢地嚷嚷。只是雙手緊緊地抵著牆壁,雙腳不可遏制地顫抖了起來。
良久,秦堯終於在唐的眼神中敗下陣來,收刀入鞘。他冷冷地看著李建齊,說:“你最好在他來找你之前,好好地活著。你最好祈禱他來找你之前,沒有掉一根頭髮。”
說完,秦堯轉身,抱起了唐,沉默著走了出去。蘇白薇等人一個接一個地離開,再沒有誰看過李建齊一眼。待所有人都走了,李建齊終於放鬆下來,才驚覺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
許末城一直守在門口,以免有任何人進去阻撓。看見秦堯出來,看了眼他懷裡又昏迷過去的唐,沉默地跟上。局裡的人大概都被這沉默的氣氛壓抑著,紛紛讓開一條道來。
警察局門口,秦堯抱著唐走上救護車,車門關上的一瞬間,看見急急忙忙走下飛行車的葉楚西往這邊看過來。葉楚西看見救護車飛馳而去,看見車門關上的那一瞬間,秦堯冰寒的臉,心裡咯噔一下。
壞了。
路過的群眾紛紛駐足,越來越多的人聚集在警察局門口。疑惑地看著門口離開的救護車,停著的軍車、警車,不認識的,認識的,都湊在一起議論了起來。眼尖的,很快就發現門口站著的那位是葉楚西,來的早的,指出軍部的許少將剛剛才走,耳朵尖的,說剛剛裡面有槍聲。
眾說紛紜。
於是葉楚西的臉越來越臭。可是他不能就這樣轉身離開,他壓抑著自己的怒火,儘量讓自己不在公眾面前失態。他轉身走進警察局,找到李建齊,看到他那副慫樣,簡直連殺了他的心都有了。
俗話說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有的人,無論你給他多少先天條件,他都能蠢得掉渣!
秦堯他們不是惹不起,他們敢殺了夏維,就不怕激怒他。但是激怒的時間不對,地點不對,所引起的就是另外一種效果。自由黨已經為了柯博特的事情焦頭爛額,這個時候怎麼能跟秦家開戰,你李建齊以為自己是誰?!
但是葉楚西需要李家的支援,李建齊,必須活著。於是他做了一個深呼吸,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怒氣,說道:“你走吧,回去把這件事告訴你爸,最近一段時間,暫時不要出來了,避避風頭。”
李建齊早已沒了主張,有葉楚西給他出謀劃策,自然是連連點頭,忙不迭地就走人了。葉楚西看著他慌張的背影,冷哼一聲。
醫院裡,紅色的‘手術中’照得人心憂憂。
秦堯,許末城,許末麟,滄海桑田,蘇白薇,都沉默地站在手術室外,沒有一個人有心情坐下。只有安娜坐著,電子螢幕的光反射在牆壁上,白得有些滲人。
好一會兒,她抬起頭來,說:“結果出來了,逃犯克爾西跟唐只是遠方表親,平時沒什麼往來。我懷疑,克爾西還躲在聖京。而且,事情追查到唐的身上,有預謀。”說著,安娜把資訊投影到牆壁上,“你們看,在聖京大學的交友網站上,有人發了這樣一條資訊:我好像看見出事那天,克爾西去找過一個叫唐·賽爾特的傢伙,兩個人躲在角落裡不知道在說什麼。”
“根據警察局內部電腦的瀏覽記錄,我判斷他們就是根據這句話,找到了唐。再被李建齊看見。”
“追蹤他的IP。”許末城說。
安娜繼續啪啪啪啪地操作,很快,出了結果,“是聖京大學機房裡的某臺電腦。”
聞言,許末城看了眼面色沉凝的秦堯,說:“我去調查監控錄影,有訊息再通知你。”
說完,許末城快步走了。秦堯仍舊沒有反應。
整整五個小時後,手術室的門開了。主治醫師從裡面走出來,點點頭,又搖搖頭。秦堯連忙問怎麼回事,他才說:“基本沒有生命危險,但是肋骨斷了七根,戳中了脾臟,內部大出血,小腿骨折,再加上感染,需要長期住院。我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但把一個好端端的人折磨成這樣,簡直是胡鬧!沒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