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
“這是偶然。”
“可是這個世界上存在偶然嗎?每個人身邊每天都在發生巧合,可是這種所謂的巧合歸根究底,不過是社會這根大鏈條裡必然的某個環節。那這樣的巧合還是偶然嗎?怎麼看都是必然要發生的,因為社會是必然要連線在一起的。”
“那按照你的說法,什麼都是必然的,那就什麼都是註定的。你不是一向認為人定勝天?”
此刻秦堯的老學究程度絕對堪比安海,只是鼻樑上沒有眼鏡可以推,“不對。這是一個開放性結局。因為這個大的整體是虛無縹緲的,是形態多變的。所以每一個環節都是可變的,這裡的必然只是相對意義上的必然。”
“你什麼時候開始鑽研哲學了?”
“因為我在思考為什麼老子會捅了自己一刀然後很傻逼地躺在這裡。”
“思考出結果了?”許末城此刻正如幼兒園的老師,循循善誘地回答著學生一加一為什麼等於二,月亮為什麼是圓的這類的問題。
“我覺得肯定不是我人品的問題,一切都要怪那隻第一個想要兩條腿走路的猩猩。”
“猩猩又哪裡惹你了?”
“如果不是它想要站起來走路,也許就不會有人類。沒有人類,哪裡來的我,哪裡來的利益糾葛。”秦堯說著,又沒頭沒腦地抱怨了一句:“為什麼宇宙裡沒有外星人?老子從小就覺得這事兒不對勁。”
“宇宙很大,我們沒有見過不代表沒有。”
“可我是唯心主義者,老子沒看見就是沒有。”
“好,宇宙裡沒有外星人。”許末城又鄭重地重複了一遍,秦堯立刻就覺得被小看了,當即又說道:“小末末你還記不記得小學五年級的那個女班主任,我上課的時候老喜歡跟她進行這種富有深意的哲學性對話,她誇我是個天才。”
“所以她再也沒有在上課的時候叫過你。”許末城淡淡地來了一句,“然後我變成了你的洗腦物件。”
“那是因為我覺得你很有前途。”從小到大,秦堯的歪理都是一說一籮筐,源源不斷永不枯竭。而且他很樂於與他人分享,為此九大家的人飽受其害。至於後來碰上一個洗腦大王夏維,秦堯才算碰上了對手。只是秦堯此刻忽然想起來,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許末城就成了自己的忠實聽眾了。
只有他從不介意跟你搭話,不論你說什麼,他都應對自如,而且永遠也不嫌你煩,總是默默地陪在你身邊。秦堯低頭咬了一口蘋果,心裡暗罵一聲,感動真是個廉價的東西。
過了良久,許末城看著欲語還休的秦堯,問:“怎麼了?”
“沒……”秦堯整個人陷在被子裡,仰望天花板。身上裹了紗布插了輸液管不能動,他就乾脆挺屍。視線逡巡著環視整間屋子,越看越覺得不對勁,而後忽然盯著一個不起眼的角落大聲喊道:“喂!”
許末城被他一驚,朝那裡看去。但不過一個眨眼的時間,已經明白了大概。但另一邊,在另外一個類似監控室一樣擺滿了儀器裝置的房間裡,某個螢幕前的幾個工作人員卻被秦堯這突如其來的一嗓子嚇到了。但又不確定螢幕裡的那個人是不是真發現了隱藏攝像頭,所以帶著詢問的目光轉向身後的周喻商。
就在這時,秦堯的聲音又傳來,“叫了不會回個聲啊!懂不懂禮貌!”
周喻商略微訝異,這個外孫好像比他想象中的生命力還要頑強,才這麼幾天就這麼有精神了。而周喻商的臉上,也早沒有了那一天的鐵青之色,從容、儒雅和那股上位者的氣息想比之前更濃厚。他笑著示意將通訊開啟。
“看起來你恢復得不錯,怎麼樣?傷口還疼嗎?”周喻商像平常一樣問著話,這有如普通外祖父似的口吻讓秦堯差點被口水嗆死。剛剛大聲喊話牽動了傷口,疼得他齜牙咧嘴的,這會兒許末城正扶著他在他身後墊軟墊,好讓他舒服些。只是看著秦堯那蒼白的臉色,許末城的表情就沒劃開過。
秦堯半倚著許末城咳嗽了幾下,而後打趣道:“疼,我快疼死了,所以你打算什麼時候放我們回去?”
“以後這裡就是你的家。”周喻商隨口一說,當然也不寄希望於秦堯能有什麼正面回應,卻沒想到他竟問許末城道:“喂,小末末,以後我們就住這裡好不好?”
周喻商看著螢幕,略微一想就知道秦堯這是窮極無聊耍他們玩呢。畫面裡,許末城也沒答話,替秦堯掖著被角,確認他以最舒服的姿勢躺好之後,才抬頭看向攝像頭。
“週會長,看在阿堯的份上,我給你一個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