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門,早在半年前就已經被一夥亂軍所殺,而因為此地地氣的關係,所以縱然荒原上他們的屍骨已經腐化,但是他們的靈魂卻仍為得解脫,白日裡依舊再此如同往日般的生活,日復一日,重複著臨死之前的記憶。
所以這裡一時間成為了一處鬼域,有過往客商曾經在夜裡見到此地亡魂遊走,於是沒人敢再此地駐紮。
也就是說,此時此刻此地,只有世生和那說書老漢兩人是活著的,剩下的所有‘人’,其實都是鬼魂。
見世生超度了那小孩的鬼魂,老者聳了聳肩,然後起身對他說道:“咱早就說好了,我就幫你說書而已,剩下的我可不管。”
說完之後,老者頭也不回的跑開,連那裝了錢的碗都不要了,因為他明白,此時那隻碗裡的銀錢,早已盡數變成了紙錢。
世生笑了笑,而就在此時,太陽已經落山了,夕陽餘暉之下,那些亡魂見小孩魂魄飛散後登時楞了一下,隨即不安和驚恐出現,鬼魂乃是精神所化,極易受到刺激,而太陽落山之後,陰氣隨之而生,在驚恐和陰氣的雙重刺激下,那些鬼魂開始朝著世生撲了過來。
它們本能的想要攻擊世生,因為正是世生打亂了他們的生活。
儘管它們不明白,如果長此下去的話,除了會變成真正意義上的孤魂野鬼之外,更會被那些妖邪盯上,要知道現在這個世道上邪惡的妖魔太多,到時這些亡魂定會變成那些妖魔煉製妖法邪術的東西。
而那個結果實在太慘了,相比起淪為妖邪利用的東西。世生覺得自己有必要讓它們得到解脫。
畢竟他們都不宜,這些人因為亂世的關係,活著的時候沒有過上好日子。死後理應得到安息。
在想到這裡之後,只見世生嚥下了口中的肉乾,站起身的同時,他已經被那些亡魂重重包圍,而就在世生被淹沒在茫茫鬼海中時,一道金光自他的身上發出,與此同時。那些鬼魂瞬間飛退。
只見世生一把拽掉了自己的披風,這披風外面雖是麻布,但裡子確是黃稠質地。那黃稠之上用粗筆硃砂畫了一道大大的符文。
披風乃是小白縫製,但裡面的符咒確是世生親手所寫,只見他當時一抖那雙面披風,將其往天上一丟。與此同時右手結劍指猛指披風。同時喝道:“陰女六丁披荊破霧,陽男六甲引燈開路,敕令丁巳石卿甲辰文長開門引路急急如律令!!”
這一手,正是他受了化生石天啟之力後所自行領悟到的符咒之術,而四年之後,世生已經創造出了大量的符咒,五花八門種種用途都有,對鬼。對人,對妖的符咒世生早已摸索明白。他現在所用的,正是其中一類,名為‘六丁六甲全符’。
符咒之力,聚氣引神。也就是說,符咒的力量不單能夠藉助自然之力,更能借助自然之外神明所遺留的力量,此番世生正是以六丁六甲之力將鬼門大開,從而起到強制讓那些鬼魂前往死亡世界‘陰世’的效用。
而符咒之力被催動之後,世生施展摘星詞,抓著那寫有符咒的披風如同風暴一般的遊走,每過一會兒,這小鎮上的所有鬼魂都被他套進了披風之中,滿滿的一大包,之後世生將披風打了個包袱放在地上,單手禮佛默唸地火詩,披風朝氣了火,接著這股青煙,那些亡魂終於順利上路了。
而在世生打發了這些鬼魂之後,之前的那個說書老頭又從一間破屋子裡鑽了出來,只見他對著世生笑道:“爺臺,果真好手段,我能走了麼?”
“嗯。”只見世生翻出了水壺喝了口水,然後說道:“謝謝你幫忙了,讓這些亡魂臨走前聽了個精彩的故事。”
“我這信口胡說的段子哪裡精彩了。”只見那老漢樂呵呵的說道:“相比我這上不了席的東西,你的經歷才算的上精彩。”
“話真多,你還想不想走了?”世生嘆了口氣,有些無語的說道:“要不你留下?一會還有更精彩的事發生呢。”
“得得得!”只見那老漢慌忙擺手道:“我才不想送死呢,我走啦,兄弟保重。”
說話間,這老漢當真轉身就走,而他還沒走幾步,只見世生忽然說道:“等等。”
那老漢一愣,隨之轉身問道:“怎麼了?”
“把尾巴收起來吧大叔。”世生望著他嘆道:“這麼粗心大意,要是遇到其他獵妖人怎麼辦?”
那老人低頭一瞧,果真自己長長的尾巴順著褲腳露了出來,只見他尷尬一笑,然後笑了笑,這一笑不要緊,又吐出了二尺長的舌頭,只見他一邊將尾巴掖會了褲子,又紮好了褲腳之後,便對著世生說道:“有勞